秦舒立和余则成、翠萍三人暗暗翻起了白眼,
谁说马奎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这不是挺有想法的吗?
小孩住进余则成家,肯定不方便,余则成两人的一举一动都人看在眼里,
万一他口无遮拦给马奎说了怎么办?
余则成心里对马奎提高了警惕,同时对组织派来的人更加不满意,这都什么人啊,
自己都搞不清楚,还带着小孩,想干嘛?
翠萍也不舒服,这个不明身份的孩子和她住在一起,万一暴露怎么办?
但是让她把秦舒立随便放在大街上,她也做不出来,
马奎心思不正,但是说的话是真的,这年头长的好的小孩,随时可能会丢。
被那些叫花子和偷孩子的人抓走,能卖就卖,卖不掉就打断四肢,扔大街上要钱,
要得到钱还好说,一天吃个黑面窝窝,算是饿不死,
要不到钱,没吃的不说,还得挨打,万一下手太重给打死了,直接扔乱坟岗完事。
余则成扭头狠狠的瞪了翠萍一眼,随即笑道:“那就先去我那里,
不过马队长,找人的事得你出手,行动队毕竟熟悉城区和街道。”
马奎不想管这破事,但是他不管,余则成就会去找警察局,
为了这孩子长久住下去,他满嘴跑火车,“老余,你放心,我办事一向稳妥。”
轿车一路来到余则成的家,马奎把东西放下,叮嘱道:
“老余,晚上站长设宴给弟妹接风,你们可得好好准备。”
说完又补充道:“对了,李舒也带上,大家都喜欢孩子。”
马奎是把秦舒立当成间谍使用,反正多双筷子,说不定有用呢。
等马奎离开后,余则成对秦舒立说,“李舒是吧,你家亲戚长什么样知道吗?”
这孩子留不得,要赶紧送走。
秦舒立摇头,“没见过,就有个地址!”
造孽啊!
余则成握紧拳头,心里暗骂。
他指着一楼梯下面的保姆房说,“你先住这里,没事不要上楼。”
说完拉着翠萍去了二楼主卧。
“这孩子怎么回事?组织原则还要不要了?谁来参加组织任务,半路带小孩的?”
翠萍东西往地上一扔,指着余则成的脑袋骂道:“你话咋这么多呢?我怎么知道这孩子会突然插进来,
你真能耐,赶紧给他把亲戚找到啊,找到就能送走。”
余则成没想到组织给安排的媳妇脾气这么大,简直是一点就着。
他赶紧安抚道:“你声音小点,隔壁就是保密局津门站的会计,
这是专门安排在我家旁边监视我们的,平时注点意。”
两人巴拉半天,秦舒立在下面客厅都听烦了,他们才出来。
“时间不早了,准备一下,我们出发。”
秦舒立摇头道:“你们去就行,我什么人都不认识,去了不方便。”
他在客厅里发现了一张津门市区的地图,上面标注了码头和仓库区的位置,
有了位置,他晚上就可以去打探一下,保密局的接风宴没什么好吃的,
说不定,还会被吴敬中那个老狐狸问东问西,太麻烦。
余则成意味深长的看着秦舒立,“李舒,我不知道是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既然来了津门,最好不要乱搞,
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保密局等等机构都不是吃素的。”
这孩子笑起来阳光灿烂,看起来人畜无害,不知道为什么,余则成就是觉得笑容背后藏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顶级特工的直觉吧。
秦舒立见余则成平静的表情下透露着警告,也不在意,直接说道,“两位不用紧张,我这次进城有自己的任务,
你们不用管我,待会我就会离开。”
“离开?”翠萍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这大晚上,人生地不熟的,你能去哪?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住着吧。”
“不用。”秦舒立看着余则成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三人一起出去,余则成拉着翠萍上了车,
秦舒立看着两人离开后,按照脑海中的地图往大街上走去。
他先找了个地方吃了饭,然后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美昌码头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
这里基本都是码头干活的苦力临时休息的地方,也没人管证件。
秦舒立在这里和码头工人聊天,不经意间打听码头和仓库的消息,
他手里拿着烟,遇到感兴趣的话题,就递过去一根,工人对这个小老弟感觉不错,只要知道的,都是知无不言。
等到晚上10点,码头工人睡觉以后,秦舒立在脑海中梳理情报,美昌码头往下两里是怡和码头,再往下是太古码头,
这三个码头是扬子公司的专用码头,主要是装卸从漂亮国过来的工业品。
每天有超过20艘左右的货轮在这里卸货,然后拉到距离码头三公里的仓库区,
这个仓库区占地超过3万平方米,周围不光有扬子公司自己的安保部队,还有警察所和警备司令部一个营。
扬子公司的卡车从这里把东西装上车,然后通过火车运到北平,在由北平发往晋冀热察等省。
秦舒立在心里计算着数字,特么的,扬子公司不愧是孔家人的生意,
他们几乎垄断了整个北方市场,现在都是低价销售,和本土商人打价格战,
就算是这样他们都能赚钱,因为漂亮国的廉价工业品真的很便宜,哪怕漂洋过海来到华国,依然比本土的商品便宜。
等扬子公司把本土商人全部打趴下后,整个市场都是他们说了算,
到时候就是涨价,涨价,继续涨价,想怎么涨就怎么涨,
嫌价格太贵,不愿意买?
谁管你愿不愿意,不买滚蛋!
敢闹事,直接让城区的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带着家伙出来,谁敢乱来?
这就是为什么北平保密局一定要找王月舒麻烦的原因。
干掉陈济成,北平市场就是孔家人的后花园,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夜越来越深,秦舒立睁开眼睛,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