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龙辞岁福泽厚,瑞气盈门岁月新。
大年初六,新春的祥和气息尚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间缭绕,喜庆的红灯笼高挂枝头,摇曳着团圆与安康的余韵。
然而,这阖家团圆的温馨画面,却被一阵疾驰的马蹄声骤然打破。
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冲入京城,马背上的驿卒满面尘灰,难掩眼中的惊惶与疲惫。
他一路直奔皇宫,手中紧握着一份边疆加急战报,仿佛那薄薄的纸张承载着家国的命运之重。
朝堂之上,皇帝玄夜身着龙袍,端坐在威严的龙椅上,神色凝重而深沉。
尽管内心已波澜起伏,但多年的帝王威严让他面容沉静如水,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冷静与果敢,默默地注视着匆匆赶来的大臣们。
随着战报呈递到皇帝手中,玄夜展开细读,眉头渐渐拧紧。
原来,西岐国趁着夜色的掩护,悍然出动二十万大军,如鬼魅夜行般突袭了西北的两个郡。
刹那间,西北边疆烽火四起,硝烟弥漫,百姓陷入了战乱的恐慌之中。
“众爱卿,如今边疆局势危急,西岐此举实乃公然挑衅,尔等有何良策应对?”
皇帝玄夜的声音低沉而雄浑,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上久久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也将大臣们从新年的闲适氛围中瞬间唤醒。
镇北大将军萧震霆,虽已白发苍苍,却身姿挺拔如松,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未曾磨灭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
只见他上前一步,身上的厚重铠甲发出沉闷的声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高声道:“陛下!臣愿亲率大军,奔赴西北边疆,抗击西岐贼寇。臣在边疆戍守多年,对当地地形和敌军习性了如指掌,此去定当拼死一战,保我朝疆土,护我百姓!”言辞间满是坚定与决绝,微微颤抖的双手,更彰显出他报国心切的拳拳忠心。
征西将军赵崇武,身形魁梧壮硕,一脸的络腮胡子根根直立,双目圆睁,满是急切与愤怒之色。
未等皇帝示意,便跨步而出,双手握拳,高声喊道:“陛下,末将愿随萧老将军一同前往!西岐贼子竟敢趁我朝欢庆之际来犯,实在是欺人太甚!末将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朝铁骑的威风!”说话间,身上的红色披风随风舞动,恰似燃烧的战火,尽显其勇猛无畏的气势。
年轻的安南将军、大皇子玄宸,身着一袭银色铠甲,腰佩长剑,剑眉星目,英姿飒爽。
他微微欠身,神色庄重地说道:“陛下,儿臣以为,除了派遣大军前往支援,还需从后方加强粮草与军备的调度,确保前线无后顾之忧。儿臣愿领一支精兵,负责押运粮草,保障前线将士的军需供应,同时,在途中严密防范敌军的偷袭。”他的声音清澈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二皇子玄珩也快步上前,抱拳道:“父皇,儿臣也愿前往边境杀敌!”
以御史大夫赵启铭为首的主战派大臣们纷纷响应,赵启铭身着黑色官服,神情激昂,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西岐此番突袭,是对我朝的严重挑衅,若不予以坚决回击,日后必成大患。我朝堂堂大国,岂有退缩之理?当倾尽举国之力,兴兵讨伐,让西岐知道我朝之威严不可侵犯!”
他的声音高亢有力,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言辞间满是对西岐的愤恨和对战争的坚定决心,身后的几位大臣也纷纷点头称是,面露坚毅之色。
然而,主和派的声音也随之而起。
翰林院大学士李文翰,身着一袭蓝色长袍,手持笏板,缓缓出列,微微躬身道:“陛下,臣以为此时不宜贸然兴兵。
我朝新岁刚过,元气未复,且边疆地区常年征战,百姓疲敝,若此时与西岐全面开战,胜负难料,恐会生灵涂炭,劳民伤财。
不妨先派使者与西岐议和,探其虚实与诉求,再做定夺,或可避免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神情看似平和,实则透着一丝紧张,目光不时地扫向周围的大臣,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李文翰的话刚一出口,便引起了主战派的强烈不满。兵部侍郎王越,一身戎装打扮,英姿焕发,上前几步,怒目而视,大声驳斥道:“李大学士,此乃怯懦之言!西岐无端犯我边境,烧杀抢掠,若此时求和,岂不是向天下人示弱?
我朝将士的热血岂容辜负?百姓的安危又该如何保障?”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字字掷地有声,身上的铠甲因激动而微微作响,双手紧紧握拳,仿佛下一刻就要奔赴战场与敌人厮杀。
就在两派争论不休之际,户部侍郎刘崇山忧心忡忡地出列,他身材微胖,面色略显苍白,听闻战报后眉头紧锁,向皇帝奏道:“陛下,打仗乃是钱粮之事,臣即刻着手清查国库,全力筹备军饷粮草。
只是这时间紧迫,我朝虽有储备,但长期战争下去,恐难以为继啊。而且如今正值春耕未始,即便征收赋税,也需时日,且会加重百姓负担,影响民生。”
刘崇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焦虑,双手交叠在身前,不停地揉搓着手指,显示出内心的巨大压力。
这时,一直未表态的工部侍郎张启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上前说道:“陛下,福喜县主去年收获的高产作物,数月便能一熟,且产量颇丰。
今年春季若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种植,或可解我朝粮草之急啊。”此语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不少大臣露出惊讶之色,有人点头称是,觉得这或许是一条可行之路;也有人面露疑色,对这种闻所未闻之事心存疑虑。
一时间,朝堂之上主战派和主和派的大臣们争吵不休,互不相让。
有的大臣面红耳赤,言辞激烈地争论着战争的利弊;
有的大臣则在一旁默默沉思,权衡着局势;
还有的大臣左右观望,尚未表明自己的立场。
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贺长亭缓缓上前。他年已六十五岁,面容清瘦,一袭深紫色的朝服衬得他气质儒雅,花白的胡须随风轻拂,手中的笏板被他紧紧握住,微微颤抖着。
他先是向皇帝行了一礼,然后抬起头,目光沉稳而深邃,缓缓说道:“陛下,老臣以为,此次西岐突袭,事出突然,背后恐有深意。当务之急,不仅是军事上的应对,还需从外交层面着手。
可即刻派遣能言善辩之士前往周边诸国,陈明利害,寻求支援或至少确保其保持中立,避免我朝陷入孤立无援之境。
同时,在国内安抚民心,稳定局势,以免因边疆战乱引发不必要的恐慌。至于战与和,需从长计议,不可仓促决定。”贺丞相的声音虽略显沙哑,却字字珠玑,透着多年来辅佐朝政的老辣与沉稳。
首辅谢晋安,年仅三十五岁,却已在朝堂崭露头角。
他面容白皙,神情冷峻,一袭黑色的官服整洁得体,腰间的玉佩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只见他微微拱手,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臣附议丞相之言。此外,依臣之见,可在京城周边加强戒备,以防西岐另有奇兵突袭京城。
同时,责令各地官府招募兵勇,扩充兵力,以备不时之需。
再者,严查朝中是否有西岐奸细,以防机密泄露,确保我朝军事部署万无一失。”谢首辅的言辞条理清晰,目光中闪烁着精明与果断,展现出年轻一代官员的干练与果敢。
礼部尚书李明轩,身着一袭绯红色官袍,头戴官帽,神情焦虑地出列奏道:“陛下,边疆战火燃起,臣以为当速速派遣使者安抚边疆百姓,以免人心惶惶,影响士气。
同时,可组织一些祈福仪式,祈求上苍庇佑我朝将士凯旋,安抚民心,彰显朝廷对此次战事的重视与关切。”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额头冒出的细汗,眼神中满是担忧。
刑部尚书赵文渊,面容冷峻,眼神犀利,上前一步说道:“陛下,臣以为需谨防国内有不法之徒趁机作乱,扰乱后方。
臣会加派人手,加强京城及各地的治安巡逻,严厉打击任何企图破坏稳定的行为,确保我朝大后方的安稳,让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透着一股威严之气。
其他官员们也纷纷进言,有的神情焦虑,有的面色凝重,有的慷慨激昂,各自陈述着自己的见解和应对之策。
朝堂之上,议论声此起彼伏,气氛紧张而凝重,所有人都深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将是对整个王朝的严峻考验,而他们的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江山社稷和万千子民的命运。
皇帝静静地听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陷入沉思,手中的御笔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龙案,权衡着每一个策略的利弊得失,试图在这危急关头寻得一条破局之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