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平凉人,若是她做了他的皇后,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政治上的帮助。说不定还会因为他娶了她,从而太子之位丢失。
而且,若是他为了她空后宫,那就意味着平凉的势力他失去了后宫制衡的这一条路,会很艰难。
可若是他不空置后宫,她又觉得心气不顺,不愿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想了想,她还是说道,“我知道你心悦我,已经满足了,我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
喜欢就要有放下的勇气,这样才能毫无保留,且游刃有余地去爱。
比起两个人一起短暂的幸福,她还是更希望两个人各自拥有长久平淡的安稳。
她没说出口,他也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这就是他最初所欣赏的,她的洒脱大方。
“就这么不相信我?”,他挑挑眉,覆上她的手,“皇位对我可有可无,没有我也能保全母后,保全你。”
“当然,我有十足的把握坐上去,也有自信管好朝廷。我不需要用女人来做权力的工具,所以不用担心。我要的是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一个有共鸣的灵魂。你可以继续做自己,我会努力保全你最大的自由。”
这番话情真意切,她如何不相信?如何不感动?
原来她三年前萌芽的爱情一直都在偷偷成长,他一直都欣赏她,心悦她。
她一直都知道他不像表面简单,他有能力排除万难,她也一定有能力做点什么。她不会让他孤军奋战的,她要成为他身侧并肩作战之人。
最后可能会分开也好,过程很艰难也好。她不想错过,也不愿错过这么互相吸引的人。
直觉告诉她,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她不管了,她什么都管不了了。
当即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相信你,也支持你!要是有一天你辜负了我的喜欢,大不了我就回大滇,回娘家!”
他圈着她的腰,低声笑笑,“不会有这么一天。”
他发誓。
二人抱了许久,许靖清突然如梦初醒般将他一把推开。
“不对啊,你不是喜欢楚王殿下吗?”
李旭桡脸一黑,反手将她捞回来,“谁说的?我喜欢女人!”
“音儿说的呀?”
“!!假的!!”,兄弟,为你默哀。
此时墨瑾瑄的幻境。
他正在一个葬礼上,棺材里躺着他最近才确认的心上人——苏绾音。
好多人在一旁哭喊,她的家人父母,师父,师兄师姐,朋友们,幻兽们。
甚至他的父皇母后,都是一脸悲痛。
而他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呆呆地站在人群外,看着大家为她伤心,为她哀悼。
他把目光转到她的脸上。
她还是这么好看,肤若凝脂,墨发漆黑有光泽。
只是唇稍微苍白了点,人安静了点,不会笑。怎么就死了?不像是睡着了吗?
直到起棺。
画面突然跟老巫婆战斗那天,一闪而过的景象重合了。
葬礼……两场葬礼都是她。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那些人拿起锤子钉上棺材,他心里一阵恐慌,立刻冲上去制止了。
“她没死,她不会死!”
她不会死的,她身边有这么多人,还有他,他会保护她的。
她还是神,神怎么可能死?
不对啊……她不就是因为死了,才有了这辈子吗?
难道她有一天会在他面前死去?
“呼——”
强风袭来,周边哀悼的人像云雾一样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景象。
四周哭泣的人变成了很多一看就不是正常人的人。
但他认得,这些人是他在奇闻书册里见过图画的。
都是神。
诸神在哀悼她。
他呼吸渐渐急促,缓缓低头看向面前的棺。
一样的棺,一样的棺中人,只是她的衣服变成了白色。
她的身上伤痕累累,心口破了一个大洞,血早都不流了,显然是流干了。
他很想伸手碰一下她的脸,可是他觉得,这不是她。
虽然长得跟她一样,但不是。
他镇定下来,看着棺中人,“你不是苏绾音。”
棺中人倏地睁开眼,挑唇笑了笑,一个男声响起,“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吓到没?”
“确实吓到了。”,他没有否认。
“苏绾音”满意地点点头,在他的眼皮底下变成了一个浅紫短发漂亮男人。
“你喜欢她吗?”
“你是谁?”
“我不是谁,可能是这个幻境吧。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他默了默,“喜欢。”
男子笑了笑,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墨瑾瑄皱皱眉,“你说什么?”
男子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化成光点消失了。
随着他的消失,幻境破灭。
墨瑾瑄睁开眼,见已经回到了刚才的杂草断木。
苏家兄弟躺在地上,白麟坐在断木旁。
而苏绾音则在他面前,她高挺的鼻子上停了一只浅紫色的蝴蝶。
他知道,刚才那个男子应该就是这个蝴蝶。
他们正在签订契约。
契约很快完成,它变成了一枚耳钉,是侧面的蝴蝶形状,紫色反光的材质跟贝壳差不多,正好跟清川的贝壳信物也算搭配。
两只不同的耳钉倒也挺有特色的。
只是苏绾音奇怪,它为什么这么虚弱。刚定好契约就没信儿了,看起来陷入了沉睡。
算了,先不纠结。
她看了眼傻傻的墨瑾瑄,“你怎么回事?”
他回过神,“咳……没事。”
“你最怕的事情太可怕了?”
“算是吧。”
“是什么呀?”,她真心地好奇,毕竟她觉得这个师兄什么都不怕。
他抬眼看了看她,一字一句回答,“珍爱之人的死。”
她惊讶地捂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李旭桡。
却见自家好姐妹跟李旭桡抱在一起,她瞬间发出尖锐爆鸣。
“许靖清!你在干嘛!!”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冲了过去,墨瑾瑄眉头微皱,不明白怎么她是这个反应?是他表达错了?
许靖清跟她解释了好久,她才终于接受她磕的糖都是假糖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