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节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说话。
见满屋子都是哄着二房的,刑夫人看得眼睛发红,心里发堵,没过多久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这段时间,乔清舒和萧知节都在各自的家里休养,婚期却越来越近。
尤其是萧家,因着老太太的意思,婚事竟然由老太太亲自操办了起来。
这更是令大房气的几乎心颤。
乔家倒是安静些。
乔清舒卧床休养,乔老夫人才不打算帮她操持婚事,她私心想着自然是越寒酸越好的。
只是推说自己身子不中用,有心无力,不得给乔清舒操办。
乔济州又哪里懂得内宅里婚娶的事情,自然也是不会的。
倒是苦了乔清巧了,她揽过这个活计来操办。
因着嫁人的时间与乔清舒在同一日,且很多事情乔清舒也已经操办得差不多了。
故此她接过了这个担子,连同自己的和大姐姐的婚事一起操办了起来。
还三不五时地往乔清舒的院子里跑,给她送些好吃的好玩的,顺带陪着她解闷。
这样一对比,就显出差异来了。
二妹妹乔清巧来得很勤,而三妹妹乔清乐则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一次,乔清舒正在吃着乔清巧送来的糕点,不由得问到了乔清乐,
“三妹妹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乔清巧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道,
“大姐姐,你许是还不知道呢,她这些日子天天窝在家里写信给太子爷,偷偷地叫翠梅去送信,翠梅如今不是已经在你屋里当差了嘛,好似不愿意,那三妹妹最近正忙着找翠梅的麻烦呢。”
乔清舒靠着床边半躺着,闻言身子坐了起来,
“什么,还有这事,我竟不知!”
乔清巧再度叹气,
“要不说翠梅是个疼主子的呢,知道您最近歇养着,不敢拿这些事情烦你,我瞧见好几回了,我说要来告诉您,都被翠梅拦住了。”
“今日大姐姐开口问了,我也顾不得别的了,这才告诉了你。”
乔清舒听着这些话,眉头微微促起,有些严肃,
“给我把翠梅叫进来。”
翠梅自从跟着乔清舒后,就在内院做些简单的洒扫工作,屋里的丫鬟若是忙时,也会进屋帮着端茶递水。
乔清舒对她是很是信任的。
翠梅被叫了进来,一见旁边站着乔清巧,就明白过来是什么事情了,攥着袖子低着头站在下首。
乔清舒问话道,
“清乐那丫头又去找你了?”
知道瞒不住了,翠梅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的,三姑娘找过我好几回了。她先是让旁的丫鬟去太子府送信,无一不是被打了一顿扔了出来,三姑娘就以为太子府上许是认不得这些人,便来找我再去送信,我如今已经是大姑娘院子里的人了,自然不肯答应的,她不高兴就...”
乔清舒眉头蹙起,很不高兴的道,
“就什么!”
翠梅声音低了下去,不敢抬头,只是扣着手嗡嗡地道,
“没什么...”
乔清巧看不过去,上前一把撸起翠梅的袖子,就见整条手臂上全部都是掐痕,青一块紫一块,触目惊心。
乔清乐倒抽一口凉气,
“这乔清乐真是无法无天了!”
乔清巧见大姐姐动气,忙上前安慰道,
“大姐姐,你莫要生气,我昨日已经教训过了三妹妹,又叫着好几个丫鬟跟着翠梅同进同出,若是三妹妹还敢来找翠梅麻烦,我一定第一时间出面制止的。”
见清巧处理得很是妥当,乔清舒的眉头才稍稍的松开了些。
她缓缓叹了一口长气道,
“竟然这般的蠢,叫旁人送信被赶出来了,这乔清乐竟然还看不出来其中的门道。”
难怪前世是那般一个悲惨的结局,真是不冤她。
乔清巧也叹息,
“是啊,按道理至此三妹妹也该幡然悔悟了,但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旁人都看得出来的真相,她却看不清。”
乔清舒挥挥手,挥散了脑海里的诸多想法,她缓缓道,
“她竟然沉迷做梦,旁人叫也叫不醒,那就让她这般糊涂过下去吧,最后定会自食恶果。”
抬起头又看向乔清巧,询问起婚礼的筹备工作。
婚事其实乔清舒已经准备得七七八八,后续要做的不过就是个收尾工作。
清巧又日日来她屋子里汇报进度,故此婚事虽不是她亲自操办,但也算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想起还剩几日自己就要嫁人了,自己的复仇计划也到了关键的一步。
她不禁有些兴奋激动起来。
想到嫁人之后就见不到乔家的这些人了,她忍不住的想要再度好好见见他们。
午饭过后乔清舒就往福寿堂去了。
乔老夫人此刻正歇在床上,李妈妈则是跪在踏板上帮着乔老夫人捶腿,说是这样可以帮助两条腿早些恢复。
乔清舒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李妈妈转头一看吃了一惊,低低地叫了一声,
“老夫人,大姑娘来了。”
乔老夫人正半梦半醒之间听了这话,好似噩梦惊醒一般的醒来。
她脸孔皱成一团地望着站在她头顶上方的乔清舒,不悦地道,
“你怎么来了!”
语气里是责备和不满。
乔清舒却好似听不出那不待见的语气,径直走到一旁的绣凳上坐了下来。
她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一切,多么豪华精致的卧房啊,多么舒适惬意的生活啊。
她不由得荡漾开一个璀璨的笑,笑声也咯咯的清脆动听。
但这笑声落在乔老夫人的耳朵里,却好似催命符咒一般,吓得她汗毛倒立起来。
她看见乔清舒这副样子就莫名的不舒服,声音也陡然高了八度,
“你笑什么?”
是问询也是示威。
但乔清舒却丝毫没有被吓到,她微微叹了口气,
“祖母,再过没几日我就要嫁人了,想来我还真是舍不得你们呢,日后若是再想瞧见你们可就难了。”
跪在下首的李妈妈心里嘀咕,不就是嫁人嘛,又不是远离上京,想回来不就两条街的路途嘛,怎么就难以见到了。
又想许是萧府规矩大,不准新妇经常回娘家吧,想来也是有可能的,只撇撇嘴低下头去。
乔老夫人闻言却是嗤笑了一声,觉得像是听了个笑话,
“你会舍不得我?乔清舒,在我面前你又装什么呢。”
乔清舒歪着头看着她祖母,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装?论起装来,我哪里比祖母能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