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小姑娘们都还在睡觉。
而这一夜风平浪静,竟然没人来找麻烦,倒是让我感觉有些奇怪。
另外昨天,净月楼这一夜也是十分出奇地安静,李净月似乎是因为李白云他们来了的缘故,居然没开门营业……
我摇了摇头,也没打算去找李白云他们,就斜倚着墙壁继续闭目休憩。
不知为何,狗系统封了我神念之后,连带着原主这具身体都似乎受得了影响。
纵横仙尊的功法一运转起来,虽然还能继续洗筋伐髓,但却失去了最开始,提炼精神一扫疲惫的能力。
这一晚没睡,居然也让我感觉到了一抹久违的困意。
而忽然间,正闭目调养精神的我,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斜眼将视线投向楼梯所在的方向。
只见一道娇小的身影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了那里,低着头仿佛生怕惊醒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轻手轻脚地朝着我这边徐徐走来。
看到这一幕,我收回了目光,然后再次闭上眼睛。
因为来人我认识,正是晓玲这丫头。
“良,良爷?”
晓玲来到了我身边之后,用那轻柔而略带紧张的声音叫了我一声。
似乎,还沉浸在昨晚的事情里,叫我的时候也很是不自然。
我微微颔首,倒也没睁眼,而是平静道:
“不待在你父亲身边,过来找我做甚?”
对于晓玲,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毫无关系。
“我,我爹让我把这给你……”
晓玲声音有些颤抖,说着话,而后我就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听了之后有些疑惑,李破晓这家伙要给我什么,于是就睁开眼睛看向了晓玲。
“这个,是‘传言令牌’,是白云叔叔让我交给你的。”
晓玲拿着一个荷包,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块白色的玉牌。
接着,又从荷包里拿出来了一卷竹简,之后就小心翼翼地一并递了过来。
原来这丫头身上也有乾坤袋啊,怪不得之前身上那件道袍坏了之后,就不见她穿了。
我心下感叹,接着挺直身子把晓玲递过来的东西接过后,先看了眼那玉牌。
正面光滑平整,大小也就和寻常腰肩上挂着的装饰玉佩一样,拿在手里轻如鸿毛,倒是没有丝毫重量。
我把玉牌翻了过来,又看了一眼,上面还刻了四个字,白云剑宗。
传言令牌这东西顾名思义,就是这世界修真者的手机了,只需要注入法力就可以千万里传输信息。
不过传讯息的东西,一般都是有禁制的,就类似于手机密码,不能让谁拿到了都能打电话给自己亲人。
但估摸着,李白云把这个给我也是想日后方便联系,所以应该是把上面的禁制撤掉了。
不过我依旧满腹狐疑地开口,问道:
“李白云为何不亲自前来,而是让你来代为转交此物?”
听我这么一说,晓玲整个身子一颤,而原本就有些紧张的神态,此刻也越发局促起来。
见此,我叹了口气自顾自道:“罢了,估计这家伙还在自己的道场里谈什么重要的事,不来也情有可原。”
我说完,就把玉牌收了起来,然后目光落到了竹简上。
然而,我正准备打开竹简看看,就听到了晓玲那细小宛如蚊蝇般的声音。
“那个,他们已经走了。”
晓玲说完,头低的更低了,一副不敢看我的样子。
我皱起了眉,立刻把目光落回到了晓玲的身上,追问道:
“你父亲和季婉夕也走了?”
对于我的质问,晓玲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我也没听清。
我表情难看,季婉夕走了倒也没什么,她的乾坤袋虽然还在我身上,但,大不了到时候让人给她送回去就是了。
可李破晓这家伙走了不带上自己女儿,那意思就很明显了。
这厮,还真就是王八吃了秤砣,他铁了这个心,要当我老丈人了不是。
“罢了,这东西我着实没有兴趣再瞧一眼,你且收好它,自行返回扬州便是。”
我毫不犹豫地将李破晓托晓玲转交给我的那卷竹简,原封不动地交还到了晓玲的跟前。
开玩笑,我能对这丫头下得了手吗?
就算我想,也不该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丫头抱有想法。
这是道德问题。
晓玲那娇柔的身躯在此时,也是猛地一颤。
她哽咽着问道:“良爷……您是讨厌我吗?”
晓玲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我顿感自己说话不长脑,李破晓的事能和小姑娘产生什么关系?
我就算再不情愿,那也不该对这丫头摆脸色。
所以我继续说道:
“讨厌倒也没有,但就是对你爹,我并不是很感冒,所以他给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
然而我说完,晓玲下一句话却是让我直接凝起了眉心。
“我回不去了。”
晓玲说完,直接抬起了头看着我。
她那娇小玲珑的身躯此时显得愈发楚楚可怜,宛如风中残烛般有些摇摇欲坠。
而直到这时,我才恍然惊觉到晓玲的异常。
她刚才一直是低着头,而悄悄接近我的时候也是低眉顺目,压根就没法注意到她此刻的变化。
晓玲的眼眸之上,她原本淡金色的眼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今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对通红如血,仿佛能直接滴出血来的双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