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了眼雷婧，又看了看一身阴霾的顾悦。
顾悦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改口道，“是啊，我不是赢了吗？白婷婷输了在家哭，但我也不能跟她一起哭啊，我不是赢了吗？”
校长道，“白婷婷同学这次受打击了，作为朋友是要关心和安慰，不过不要耽误自己的比赛。”
“我也没关心，她都不接我电话，我觉得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人生也不只是拳击，不只是比赛，你们比赛结束多开开导开导她。”
“好的校长，等她找我的时候吧。”
校长满意地离开后台回到评委席，他刚坐下就对身边的吴勇附耳。这些都被跟在后面的三人尽收眼底。
三人各怀心思坐回观众席，吴勇也不时地朝观众席望过来，他望过来的次数比他看向擂台的次数还要多。
三人时不时鼓掌，时不时跟随欢呼站起身。但三人都没有对彼此说什么，一直到比赛结束，三人肩并肩走着，顾悦当然是在中间位置，好像是被左右两边的杨梅和雷婧簇拥着胜利，但三人并没有互相和对方说任何话。
直到三人走到看不见体育馆的位置，脸上的笑容才被剥开。三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般，在人流里走向地铁站，朝着体工队的方向。
三人坐在地铁上，仍然在顾悦坐在中间，第一个开口的是杨梅。
“要我帮忙的时候说一声。”
顾悦看了眼左边的雷婧，雷婧没说话，顾悦也没说话。但她们都知道，白婷婷的事情在杨梅这里藏不住。
“暂时不需要。”
“虽然我不知道白婷婷怎么了，但她没来肯定跟校长有关系，他刚才明显在套你话。”
“我也不知道，等我理清楚再说。”
三人出了地铁站，这里郁郁葱葱的植被平时都让人心旷神怡，穿过这些植被往前就能看到体工队的大门。但她们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心情感受。三个少女肩头都背着不同的重负。
顾悦接到电话没说什么，摆摆手又朝地铁站而去。雷婧猜测是白婷婷醒了，但她什么也没说，继续和杨梅往体工队里走。
“大丽花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
“我知道我骗过你一次，你很难完全再相信我，白婷婷的事是不是也和他们有关？”
“……”
“不然校长好好地这么关心学生做什么，不然今天……”
杨梅说到一半停住，她还没有告诉过雷婧，吴勇就是郑勇。
雷婧抓到机会反客为主，“所以校长是你师父郑勇？他改了名字？”
雷婧想到校长的样子，不算是大腹便便，也算得上体态臃肿，和那个全身肌肉，还能教杨梅搏击的人一点对不上。
“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校长会来问？”
“所以郑勇是比校长更大一级的人？”
雷婧想到了校长身边的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她想不起来，但她明显记得校长从后来回评委席后立刻和那个男人说了话。
那个男人好面熟，雷婧不止一次见过。雷婧还在什么地方见过？上一次于超越和奥运选手的切磋时，或者不仅仅是这两次？
“时间到了我肯定会告诉你的，你相信我，我现在什么都没骗你，我需要帮手，你也需要。”
“你在郑斌那里找到什么线索？”
“我回了趟家，还真的找到了线索。”
杨梅将早晨回家看到家里换锁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中就有那张写了一句话的说明书。
“你是说他在强调密码是和这个全新的门有关系？”
“不是门，是和全新有关。那天我们看的柜子里那些衣服，我妈说只有一件是二手的。”
两人迅速跑回宿舍关上门，打开备忘录，在笔记里寻找二手的那件衣服。
“编号01，藏青呢料西装，购于2004年，是郑斌第一次给纪文花买衣服，买的是亲戚二手的。”
“应该就是这个，可这个密码是什么？”
“我问了我妈那个亲戚是谁，我妈说是郑斌的姐姐。”
“郑斌的姐姐？不就是你姑姑？你还有姑姑？没听你说过啊。”
“我没有姑姑，我甚至都没见过这个人。据说是郑斌父母结婚后一直没能生孩子，后来抱养了一个女孩，结果刚抱来把孩子养到三岁，郑斌的妈就怀上了。本来家里就穷，生了郑斌后家里更穷，他们就想把那个那还给别人家，正准备给的那天，郑斌发高烧，那时候村里的都说那个女孩是带郑斌来的福星，送走了会要了郑斌的命。郑斌母亲赶紧回绝了本来要把女孩送走的那家人，就一直把女孩带身边养着。可家里太穷了，两个孩子总要厚此薄彼，不管是在吃食穿衣还是读书，总是仅着郑斌来。”
“后来女孩长大了就跑了？”
“也没有，虽然仅着郑斌，但据说郑斌偷偷地都把吃的喝的分给女孩，可能是因为郑斌父母年纪都太大，郑斌跟这个女孩感情很好。”
“那你怎么没见过？她后来还是走了？”
“也不算走的，那时候郑斌父母都老了，好多病，活没人干，又需要钱。她想让郑斌去读书，又想给那老两口看病，刚好有个发达了的男的回村找老婆，她就自告奋勇勇地去了。她年纪小，长得也不错，男的给了老两口一笔不少的彩礼，她就离开村子了。”
“所以后来她条件还可以，然后郑斌和你妈妈买的她的二手衣服？”
“是的，不过据说她过得也不好，那个男的结过婚，来村里就是想找年轻的小姑娘给他生儿子。找个村里的没啥能力，也没娘家撑腰的那种，后来他们是生了个儿子，不过得了白血病，他们本来差点离婚，因为那个男的又找上初恋了，不过还好因为儿子的病，他们才没离婚，但后来怎么样，我妈就不知道了，那个女的也没再回过村里。”
“这些是你妈妈告诉你的？”
“是。”
“但我觉得密码不会在这个故事里吧，太长了。”
“我也觉得，但密码肯定跟这件二手衣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