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侗坐在龙椅之上,静静地聆听着下方大臣们的汇报。他那英俊而略显稚嫩的面庞此刻却布满了阴霾,眉心紧紧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揪住一般,始终无法松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只觉得头部一阵阵地抽痛起来,犹如无数根细针不断地扎刺着。
\"陛下!李渊率领二十万大军势如破竹,现已成功攻占长安,并拥立陈王杨侑登上王位啊!\" 元文都面色凝重,声音洪亮地向杨侗禀报着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杨侗闻言,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然而,还未等他从这一打击中回过神来,元文都紧接着又说道:\"还有,李密在洛水河畔与我军交战时,竟然一举将王将军打得大败亏输。如今,王将军深感愧疚,已经连续数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听到这里,杨侗再也坐不住了。他霍然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由于过度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苍白之色。
杨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稍稍平复一些。然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本王决定亲自前去探望、慰问一下王将军,期望他可以重新振作精神,坚定信念,继续率领大军征讨那帮可恶至极的瓦岗叛贼。”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高呼传来:“王将军,越王殿下到!”王世充刚刚才向着摆放在房间内的一尊庄严肃穆的佛像虔诚地上完香。听闻此声,他先是微微一愣,似乎一时间尚未回过神来。然而,未等他有所反应,杨侗已然领着数名护卫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屋内。
“越王殿下?”王世充一脸惊诧地喃喃自语道,显然对杨侗的突然到访感到有些意外。而此刻,杨侗已面带和善的微笑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将军,本王得知你近些时日心情欠佳,故而特意赶来予以关怀和慰问。”杨侗语气温和地说着,并向王世充投去了充满关切之意的目光。
见越王亲临,王世充不敢怠慢,赶忙疾步向前,对着杨侗躬身施礼道:“多谢殿下挂心,末将这几日不过是苦思冥想如何能够战胜那瓦岗军罢了。”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不甘与坚毅。
杨侗微微一笑,安慰道:“输赢本就是行军打仗中的常事,王将军切莫因此而耿耿于怀!依本王之见,以王将军之雄韬伟略、赫赫战功,下一次必定能够扭转乾坤,反败为胜。”其实,杨侗此次亲至,真正目的乃是要催促王世充尽快再度发兵出征。
一向以善于观察他人脸色而着称的王世充又怎会不知晓杨侗心中所想?只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旋即抱拳躬身向前一步,朗声道:“殿下,恳请您准许末将再度率领大军征讨那可恶的瓦岗军!此次出征,末将定当竭尽全力,绝不会辜负殿下所托!”
杨侗闻听此言,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微微颔首说道:“如此甚好!那本王便在此先预祝王将军此番能够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早日传来捷报佳音!”说罢,杨侗缓缓转过身去,迈步欲走。
“多谢殿下信任与祝福,末将必不辱使命!”王世充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高声回应着。待杨侗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不见之后,王世充原本谦卑顺从的面容瞬间发生了变化,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眼神之中也透露出丝丝冷冽之意。
王世充亲率大军气势汹汹地奔赴瓦岗寨,欲与敌军一决高下。两军在石子河畔对峙而立,旌旗蔽日,战鼓雷鸣,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中。
翟让身先士卒,率领麾下精兵强将,勇猛地正面冲向王世充的军阵。刹那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震耳欲聋,双方士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然而,经过一番激烈厮杀之后,翟让一方逐渐显露出颓势,兵力损失惨重,局势对他们愈发不利。
见此情形,翟让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的部下们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听从指挥,迅速转身向后撤去。
正当王世充看到翟让率军败退而欣喜若狂之时,却未曾料到李密早已在附近设下伏兵。只见李密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高坡之上,手中令旗一挥,裴仁基、王伯当等将领率领着精锐部队如猛虎下山一般,从王世充军队的后方猛然杀出。
王世充的军队顿时陷入了前后夹击的困境之中,腹背受敌,首尾难顾。一时间,混乱不堪,士兵们惊恐万状,不知所措。王世充竭力想要稳住军心,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回天乏术。最终,王世充的军队在李密和翟让的联合攻击之下,再次遭遇惨败,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大获全胜之后,翟让率领着一众将士兴高采烈地返回了军营。一时间,整个军营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之中。众人纷纷围坐在一起,开怀畅饮,共同欢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已经喝得有七八分醉意了。就在这时,翟让的弟弟翟宏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借着酒劲径直走到了翟让的面前。只见他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但语气却十分坚定地说道:“大哥啊,小弟我一直觉得您当初就不该将那魏公之位让给李密那厮。您瞧瞧如今,每次出征打仗,他总是第一个就把您当作牺牲品推到前线去,全然不顾及您的安危呐!”
翟让听后,却是毫不在意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用力拍了拍翟宏的肩膀,大声说道:“贤弟呀,咱们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军中豪杰,冲锋陷阵本就是家常便饭之事,又岂能如此斤斤计较呢?来来来,莫要再说这些扫兴的话啦,咱们接着喝酒!”说罢,翟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翟宏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一把夺过翟让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提高嗓门喊道:“大哥,既然您对那魏公之位毫无兴趣,不如就让给小弟我吧!好歹也让我尝尝这荣华富贵的滋味儿呀!”
“呐,呐!你今晚可得多喝一点儿啊,要不了多久,我就能让你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啦!”翟让满不在乎地大笑着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轻轻拍了拍身旁翟宏的肩膀。随后,只见好几个与翟让称兄道弟的人立刻围拢过来,不由分说地将翟宏拉到一旁,继续热情洋溢地向他敬酒。
然而,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就在这看似热闹非凡、宾主尽欢的场景背后,李密安插在此处的眼线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并将翟让和翟宏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李密。
当李密得知此事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此时,站在一旁的心腹房彦藻已是怒不可遏,他愤愤不平地拱手对李密进言道:“魏公,翟让他们这群家伙真是愈发无法无天、不知好歹了!依属下之见,咱们应当尽快动手将他们除掉,以绝后患!否则,任由其发展下去,只怕会后患无穷啊!”
李密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说道:“如今东都洛阳尚未攻克,李渊又占领了关中,若是此时我们内部先乱起来,岂不是自毁长城?暂且忍耐一下吧。”尽管李密嘴上如此回应,但实际上,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曾不止一次地闪过要将翟让等人一举铲除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