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魂草自然是谢流渊拔的。
吸收过血泉之后,他身上总有淡淡的魔气,需要这种草来掩盖气息。
为了不让明珠察觉异常,这几日以来,他一直躲着她。
奇怪的是,芦丁鸡似乎遇到害怕的东西,同样躲了起来。云珩在长生殿放了鸡粮,它偶尔会来吃几口,然后继续藏着,不让人找到它。
明珠刚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罪魁祸首揪出来,就收到了魏秋霓的求救信。
信上说,她创立的新长乐门初具规模,但近期总遭到隔壁山头的天风楼针对。
天风楼掌门是元婴修士,她打不过也骂不过,因此希望能够得到凌霄派的帮忙。
明珠自然是乐意的。
可纵观整个凌霄派,只有奉阳打得过天风楼掌门。
为此,明珠特意用凌霄镜发消息,把大家召集起来,再把求救信递给商清时看。
“打个元婴,对奉阳来说是件简单的事。”商清时道:“不过要先弄清究竟是哪个门派的问题,别帮错了,最后落人口实。”
大乘修士掌握着空间瞬移的能力,奉阳现在过去,半炷香之内就能回来,甚至还能挤出一点时间喝茶吃饭赏风景。
奉阳正准备过去,明珠又拿出另一封信:“秋霓姐姐还说,新的长乐门建在笛音仙子的陨落之地,近期在那儿出现了仙子的残念。她欢迎修仙界所有法修前往新长乐门,接受仙子的传承。”
奉阳停下脚步,与屋里其他人一样,齐刷刷地看向商清时。
这里只有他是法修。
商清时坐直了身体,心中暗暗思忖,看来他很有必要去新长乐门一趟。
于是他道:“既然如此,那大家都去吧。”
就算接受不了传承,也能当成是一次旅行。
心下这么想着,长生殿外响起弟子的声音:“明珠师妹,这里有你的信件!”
以为是魏秋霓发来了新的求救信,明珠连忙出去,将信封拿了进来。
看清信上的落款时,她微微一愣:“是惊月姐姐的信,难道她在千机门遇到什么麻烦了?”
说着,她连忙将信展开,随后发出一声惊呼。
云珩凑过去看了看,也发出一声惊呼。
见两人呆若木鸡,谢流渊很好奇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站到他俩身后,道:“信上说,林惊月在千机门掌门的指导下制造出了名为云上飞舟的飞行器,卖出去了五只,得到的反响都不错。”
“原来这玩意儿是她制造出来的,前几日我见别人驾驶过,只要提前灌注灵力,设定航线,便能够自行到达目的地,不需要人一直守着。”奉阳道:“不过这玩意价格也挺贵,一只飞舟就价值十万灵石。”
十万……
商清时原本想买个试试,可听到这离谱的价格,当即便望而却步了。
十万灵石,相当于人类的一百万两黄金了。
戒指里的林爷爷钻出来,露出欣慰神色,忍不住落泪:“早知月月对于机关术有如此天赋,当初我便不逼着她炼药了。”
“现在也不迟呀,”明珠温声安慰道:“惊月姐姐入千机门不足一年便能造出飞舟,往后一定会有更高的成就。”
林爷爷点点头,重新回到了戒指内。
明珠发现薄薄的信纸有渗墨的痕迹,背面似乎也写了字,于是她翻转一圈,然后又双叒叕发出一声惊呼。
云珩同样惊呼。
这两人的表情出奇一致,只好由谢流渊念出上面的内容:“林惊月说,她为之前卖假药的事情感到罪过,以及看在明珠的面子上,特意赠送凌霄派一只云上飞舟。”
明珠在信封里找出一个小小的储物袋,抛入院中,云上飞舟迅速展开,光是从外部看,就十分精巧漂亮。
能用各类细碎的零件,组成这么个庞然大物,林惊月的机关术天赋真是不可限量。
明珠到舟上看了看,随即跳下来,道:“上面一共有三间用来休息的小房间。”
那么问题来了。
长生殿里一共六个人,但明珠是个女孩子,她一个人就得独占一间房。
谢流渊默默往商清时身边挪。
而云珩环顾四周,自告奋勇地开口:“那就师尊和谢师弟一间房,两位长老一间房,我自己睡走廊上。”
“不行。”慕深摇摇头:“身为长老,怎么能让弟子睡走廊,还是你和奉阳长老一间吧。”
“没关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不行,今天无论说什么,你都要去房间里睡,绝不能在外面挨冻。”
两人争执不休,半晌也没有得出一个结论来。奉阳见状,干脆抱起双手,幽幽道:“既然你们俩如此谦让有礼,那你俩都睡走廊吧,我一个人占一间房。”
云珩和慕深不可置信地侧头看向他。
他歪歪脑袋:“难道指望我睡走廊,把房间让给你们住?”
不敢不敢。
在大乘期修士的威压下,两人只能忍气吞声。
上飞舟之前,商清时从空间手镯里拿出一块毯子,好心地递给他们:“夜里冷,记得盖上,别着凉了。”
上飞舟之后,商清时果断选了最大最明亮的那间房,谢流渊照例进去就是一通打扫,为床铺上柔软的棉被,方便休息。
明珠摸摸下巴,选了靠舟尾的那一间,窗户很大,她可以在里面炼药,药味散得快。
还剩最后一间,奉阳为飞舟灌注灵力以及设定航线后,大摇大摆走进去,嘭地一声关上门。
只留下云珩和慕深并肩坐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
两人开始尬聊。
“你吃过饭了吗?”
“我没吃啊。”
“为什么不吃?”
“因为我辟谷了啊。”
“对哦,我也辟谷了。”
“……”
正当两人实在找不到其他话题的时候,明珠那间屋子里传出轰隆的爆炸声。
门一打开,滚滚黑烟就冒了出来,看样子是炼丹失败了。
她一张小脸涂满炉灰,头发更是被炸得竖起来,猛地咳嗽几声,泪眼汪汪地朝云珩说道:“师兄帮帮忙,我把飞舟的甲板炸了个洞,有点漏风。”
云珩连忙跑进她的房间,帮她把甲板补好后,又帮她整理乱七八糟的药草。
于是走廊就只剩慕深。
凉凉的风直往他脸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