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苗瞅着弟弟那副仿佛听闻天方夜谭般、
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心底的笑意如泉涌般翻涌上来,
她款步走到秦禾燎近前,眼角眉梢都噙着促狭的笑意,
故意拖长了音调说道:“阿弟啊,你可知这世事奇妙得紧呐。我如今不光是身份来了个大转变,从哥哥一下子变成了姐姐!
还有个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你呀~已然是当舅舅的人咯~”
秦禾燎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晕了头,
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视线缓缓地移向姐姐的肚子。
他先是直勾勾地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后竟像个孩子般,微微鼓起自己的肚子,清了清嗓子,
用一种轻柔又带着些新奇的语调说道:“小外甥!我是你舅舅!你在里面要乖乖的,可别调皮捣蛋。”
说着,他的眼神里渐渐盈满了笑意,那笑容像是春日里破冰的湖水,满是对新生命的期待与欢喜。
他又抬起头看向秦禾苗,嘴巴像是连珠炮似的发问:“姐姐,宝宝在肚子里会不会很折腾你?”
那模样,既有即将成为舅舅的兴奋,又有对姐姐的关切,
眼神在秦禾苗的肚子和脸之间来回穿梭,仿佛要把这其中的变化都瞧个透彻。
秦禾苗轻轻摇了摇头,浅笑道:“这小家伙乖着呢,没怎么折腾我。”
秦禾燎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这时,一旁的宫女端着滋补的汤羹进来,轻声道:“主子,该喝补汤了。”
秦禾燎赶忙接过,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勺子里的汤,递到秦禾苗嘴边,说:“姐姐,快喝点儿,多补补身子,小外甥也能长得壮壮的。”
秦禾苗喝下汤后,拉着弟弟的手说:“阿弟,以后你可得帮姐姐好好照顾这孩子。”
秦禾燎保证:“姐姐放心,我定会护小外甥周全。要是有人敢欺负他,我定不会轻饶。”
这时,帝九尊也开口说道:“放心,你姐姐这几个月在皇宫由朕照顾着,没人敢欺负她们!”
他阔步走向秦禾苗,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搂住她的腰肢,动作轻柔而笃定,
引着她在一旁的凳子上缓缓坐下,那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仿佛生怕她有半分劳累。
秦禾燎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姐姐与皇上之间的丝丝暧昧在他心间缭绕,令他满意。
他那灵动的双眸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心中知晓他们关系定然不浅。
帝九尊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藏着掖着,
神色坦然声线沉稳有力:“秦禾燎,朕便是你的姐夫,往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见了朕无需这般紧张局促。”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温和与亲近,试图让秦禾燎放下拘谨。
秦禾燎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与释然,
赶忙拱手行礼:“陛下,此前不知多有冒犯。如今既成一家人,自是倍感荣幸。”
话语间,已带着几分对这新身份关系的接纳与敬重。
帝九尊微微抬手,神色淡然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缓声道:“无需这般客气,你且先回将军府好生收拾一番,过两日你姐姐欲回府小住,那苗儿所居庭院定要仔细清理打扫。
切切,务必安排最为信得过之人照料左右,朕亦会遣亲信前去护卫苗儿周全,不容有丝毫差池。”
秦禾燎连忙抱拳应道:“陛下思虑周全,臣定当全力以赴,妥善安排必不辜负陛下重托,定护姐姐平安无虞。”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忠诚。
秦禾苗抬眸望向帝九尊,轻声嗔怪道:“九尊,你这般劳师动众,会不会太过麻烦了?
我能上战杀敌哪有那般娇弱!”
帝九尊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宠溺:“苗儿,你如今身怀有孕,不可有半分闪失,任何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秦禾苗脸颊微微泛红,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九尊,你政务繁忙不必总是为我操心。”
帝九尊嘴角上扬,带了一丝笑意:“你与腹中胎儿是朕的牵挂,朕自当用心。”
秦禾燎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与陛下那旁若无人的亲昵互动。
只见陛下轻轻抬手,温柔地替姐姐捋了捋鬓边发丝,
姐姐则微微垂首,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嘴角噙着的笑意满是甜蜜与幸福。
秦禾燎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多余的闯入者,
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游移,脸上渐渐浮现出尴尬之色,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这令他浑身不自在的氛围,
却又不敢太过造次,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心中暗自腹诽,
这等亲密模样,实不宜在他人面前展露无遗。
这时,帝九尊似才想起秦禾燎还在场,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禾燎,今日之事就交予你了,莫要让朕失望。”
秦禾燎:“是,陛下。”
秦禾苗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低声说道:“阿弟,你回去后,可得先向老爹说明这件事。我如今这副模样,从一个男儿身突兀地变成了一个大肚子女人,若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站在他面前,他定然会一时难以接受。
还有,我是女儿身这件事,也该让大伯母和大伯知晓了。”
秦禾燎郑重点头,目光中透着坚定:“姐姐,我明白这其中的利害。老爹那火爆脾气,若是知晓得太突然,怕是会雷霆大怒。
大伯和大伯母那边,我也会妥善转达,你且放心在宫中养胎,莫要为此事太过劳神。”
秦禾苗眼中有了一丝欣慰:“阿弟,有你在,姐姐安心不少。
只盼老爹和大伯他们能平心静气地看待此事,莫要气坏了身子。”
秦禾燎恭敬地向帝九尊行了一礼,
随后转身面向秦禾苗,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说道:“姐姐,如今既已顺利寻到你,我在御书房也不便久留。这里毕竟是朝堂机要之地,诸多事务皆需陛下费心操劳。”
他顿了顿,眼神关切地看着秦禾苗,又道:“姐姐你且安心在宫中调养身体,我这就回府,尽快将一切告知父亲与大伯他们,让他们也能早些宽心。”
说罢,而后稳步向后退去。
他的身姿挺拔而坚毅,步伐沉稳有力,直至退出御书房,那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待他走远后,秦禾苗抬头看向帝九尊,
略带埋怨:“你方才怎得如此,弟弟在这儿呢,多难为情呀。”
帝九尊却笑道:“朕与你恩爱,何错之有?不过是他面皮薄罢了。”
而秦禾燎一路疾走回府,心里五味杂陈。
他深知姐姐深得陛下宠爱,这本是好事,可自己每每瞧见那等亲昵画面,总觉得格格不入。
秦禾燎脚步虚浮地走在路上,整个人像是还在一场离奇的梦境之中,脑袋里晕晕乎乎,一团乱麻。
他满心都是无法置信,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我好好的一个哥哥,怎么就变成姐姐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震惊过后,思绪渐渐回笼,当意识到自己的姐姐竟是名震四方的大宋国战神时,他的内心五味杂陈。
一方面,自豪之感油然而生,那可是为秦家带来了无尽荣耀的英雄啊!
他仿佛能看到姐姐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千军万马之前,
那是秦家的骄傲,是足以让家族在大宋国昂首挺胸的存在。
可另一方面,他的心又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他难以想象,姐姐一个女子,在本该天真烂漫、备受呵护的年纪,却要女扮男装,投身于艰苦卓绝的军旅生涯。
那冰冷的兵营、残酷的战场,她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
“姐姐必定是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才在那血雨腥风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率领着四十万麒麟军守护大宋。
她独自咽下了多少辛酸与困苦,才换来今日的赫赫战功啊。”
秦禾燎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对姐姐的敬佩与怜惜在心底交织缠绕。
踏入定国将军府,神色匆匆脚步急切。
刚一迈进府门,便高声唤来管家,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管家,速去请我大伯和大伯母前来府中一趟,我有要事相商。”
管家见少爷神情凝重,赶忙应下:“是,老奴这就派人前去。”
说完,匆匆而去,
很快,秦大伯和秦大伯母便齐聚于秦老爹的书房。
室内的气氛凝重而压抑,四人围坐在凳上,秦老爹、秦大伯与李氏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在秦禾燎身上。
秦老爹率先打破沉默,眉头紧皱,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焦急:“禾燎,究竟出了何事?你如此匆忙召集我们,定不是小事。”
秦禾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目光缓缓扫过三位长辈,字斟句酌地说道:
“爹,大伯、大伯母,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极为重要,请你们务必保持冷静。其实……哥哥并非哥哥,而是姐姐!
她从出生起便是女儿身,这一切皆因我娘隐瞒了真相,才致使大家误会至今。”
此语一出,仿若平地惊雷,瞬间在书房内炸开。
秦老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震惊与错愕,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像是要努力听清是否自己听错了。
秦大伯神色骤变,嘴巴微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手中原本摩挲着的茶杯也僵在了半空。
李氏则直接愣住了,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许久都未能回神。
秦老爹先是呆坐在原地,脸上的震惊之色如石化般凝固,
许久之后,他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眼眶也渐渐泛红。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哽咽:“我的女儿啊,你竟受了这般委屈,自小就被迫藏于男儿身。”
秦老爹缓缓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情绪愈发激动:“我早该察觉的,那些年她总是那般小心翼翼,全然没有寻常男儿的莽撞与豪放。
可为父竟愚蠢至此,未曾深究。”
说到此处,他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后来她投身军旅,那是何等凶险之地,却以女儿之躯独自扛下一切。
那些战场上的生死瞬间,她该是多么害怕与无助,可她从未向家里吐露半分。”
秦大伯与李氏亦面露悲戚,
秦大伯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多思无益,只盼禾苗往后的日子能顺遂些。”
秦老爹抹去泪痕,重重点头:“没错!等回府之后定要让她好好调养,把这些年缺失的都补回来。”
秦大伯脸上的震惊之色尚未褪去,旋即转为一片怒容,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跟着跳动起来,
怒吼道:“这个孙氏,实在是罪大恶极!她怎能如此欺骗众人,让禾苗一个女子背负着男儿的身份,在这世间艰难前行。”
他气得浑身发抖,额头上青筋暴起,“她可曾想过禾苗这些年的苦,在兵营中要忍受多少艰辛与危险,那是女子本不该承受之重。
她这么做差点就毁了禾苗的一生,此等行径,实在是令人发指不可饶恕!”
李氏脸上的震惊逐渐融化,转为满眼的心疼与怜爱。
她轻轻抚着胸口,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这孩子,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本以为是个侄儿,却不想是个娇弱的侄女在孙氏手底下熬过了十几个春秋。那日子定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瞧出破绽。”
她的眼神中满是疼惜,继续说道:“偏生她又有着非凡的勇气与才华,以女儿之身投身沙场,奋勇杀敌,一次次立下赫赫战功。
是她,带着咱们秦家一路高升,来到这繁华京城,
让秦家得以发家致富,尽享荣华。在这京城之中,咱们秦家如今能有这般风光无限的局面,哪家世族子弟见了咱们不得礼让三分。
说到底,都是这孩子的功劳,她如今是皇上的红人,更是咱们秦家的顶梁柱、骄傲。
往后啊,咱们定要好好补偿她,把她缺失的疼爱都加倍地给回来。”
李氏话音落下,书房内其余三人皆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秦大伯神色凝重,长叹一声后说道:
“确实如此啊,就拿咱家禾树来说,他如今能在军中成为千户长,以他在军营的资历,正常来讲远远达不到这个职位。
若不是大侄女在军中的威望与权势,给他提供庇护与机遇,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秦老爹面露欣慰与自豪之色,接口道:“我这女儿啊,确实厉害非凡!能统领四十万麒麟军,那是何等的本事与气魄。
在军中,她如今就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别说是让禾树当个千夫长,只要她愿意,很多事情都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咱秦家能有今日在军中的地位,在这京城的荣华,皆是拜她所赐。
往后,咱们秦家上下都得好好护着她,不能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李氏微微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缓缓说道:“近日我们收到了禾树的书信,信中说他已然带着妻儿登上了归船,不日便能抵达京城。
我思量着,他此番归来或许也是听闻了些风声,知晓大侄女失踪的事情,心中挂念,故而心急如焚地往回赶,想要寻找大侄女。
由此可见,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着实深厚,
许久未见,仍能将对方如此挂怀于心。”
秦老爹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这是好事,一家人团聚总是令人欢喜。
待大儿子回来,咱们秦家便更热闹了几分,也能让禾苗多些亲人陪伴,好好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
秦大伯原本凝重的神情渐渐舒缓,嘴角微微上扬,
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说道:“只是不知咱儿子回来后,乍一知晓他的二弟变成了二妹,
会是怎样一副有趣的表情,又会有何感想?”
秦老爹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大侄子那可能会目瞪口呆、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也跟着笑出了声。
李氏则用手帕轻轻掩着嘴,眼中满是笑意与期待。
一时间,书房内原本凝重压抑的氛围被这阵笑声驱散,
三人的笑容里既有对家庭新变化的欣然接受,也有对即将到来的团聚时刻的憧憬与喜悦。
秦老爹满脸懊悔,长叹一声道:“唉,咱们这些长辈实在是太过失职。
禾苗身为女儿身,竟是由皇上告知我们,实在是惭愧啊!”
秦大伯皱着眉头,神色凝重:“是啊,若不是皇上先发现,这欺君之罪一旦坐实,秦家必定大祸临头。
想那过往种种,禾苗女扮男装之事竟无人察觉,我们真是糊涂。”
李氏也面带忧色:“多亏皇上仁慈,不与我们计较。
日后定要让禾苗好好答谢皇上隆恩,咱们秦家上下也得更加谨慎行事,万不可再出此等纰漏。”
秦老爹点头称是:“今后定要好好弥补禾苗,也得教导家中子弟谨言慎行,莫要辜负皇上的宽容与厚爱。”
他话音刚落,
秦禾燎轻哼了一声,说道:“皇上当然知晓姐姐是女儿身,如今他与姐姐朝夕相伴。而且,姐姐怀有身孕腹中的孩子便是皇上的!”
此语一出,仿若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书房内的几位长辈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秦老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禾燎,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秦大伯则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双手紧紧握拳,
脸上满是惊愕与惶恐,过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李氏也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滚圆,
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心中的震撼久久难以平息,整个书房被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所笼罩,
唯有众人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彰显着他们内心的波澜起伏。
秦禾燎接着说道:“皇上已经有所安排,过几日姐姐回来,会遣派他信任之人保护姐姐,也会妥善照料一切。
大伯母,您和大伯搬回将军府住吧。
姐姐大着肚子,诸多不便,我们皆是男子,照顾起来不仅笨手笨脚,也毫无经验。您在府中照料,大家也能更放心些。”
秦大伯微微颔首,望向自己的李氏:“夫人,如此看来,我们是该搬回将军府住了。
这府里没个女主人操持,总归不成样子。况且如今……”
说到此处,秦大伯话语一顿。
秦老爹立刻接话道:“幸好孙氏已不在。大嫂、大哥,你们就搬回来吧,孙氏犯下如此大错,已被我逐出家门,断然不会再回来了。”
李氏轻轻叹了口气:“也好,那我便和你大伯搬回来,好好照顾禾苗。
这孩子经历了太多,也该让她享享清福了。”
***
秦禾苗知晓弟弟已明了自己女儿身,便不愿在皇宫继续滞留,
她实在不愿再这般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地度日。
待用完晚膳,夜幕已然降临,
秦禾苗鼓起勇气对男人说道:“九尊,我想回将军府了。”
帝九尊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轻声问道:“你就这般着急?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朕的身边?”
秦禾苗微微垂首,神色认真地回应:“陛下,我并非有意要离开你,只是我实在不想在这皇宫里继续偷偷摸摸地生活。
况且将军府更为宽敞,孕后期我需要适量的活动空间,这对我和腹中胎儿都有益处。”
帝九尊听闻,心中虽有万般不舍,
可瞧着禾苗那坚定的模样,又念及她近日食量大增,活动范围却极为受限,心内满是担忧,
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应允:“那好吧,待朕用完晚膳,便亲自送你回将军府。”
他轻轻执起禾苗的手,柔声道:“朕会安排妥当,绝不让你受半分惊扰。”
秦禾苗抬眸,望着帝九尊眼中的关切与宠溺,心中泛起丝丝暖意,轻声应道:“多谢陛下。”
帝九尊伸出有力的臂膀,将秦禾苗温柔地搂入怀中,
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低低地说道:“傻苗儿,你我之间,何需这般见外,一个谢字,岂不是生疏了?”
他微微俯首,在秦禾苗光洁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那吻如同一片羽毛,轻柔而饱含深情。
秦禾苗脸颊泛起红晕,顺势伸出双臂,轻轻环住男人的腰身,
仰头看着他,眼波流转:“九尊,莫要难过,你每晚都可来将军府探望我与孩子。”
帝九尊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点头应道:“那是自然,朕不仅要去,还打算每晚都宿在将军府。
你在府中定要多多进食,莫要饿着了朕的宝贝与孩子,你们可是朕心中至重。”
秦禾苗微微仰头,望向窗外渐浓的夜色,
轻声说道:“九尊,你瞧这天色,既然今晚要回将军府,不如我们这便动身吧。
若是回去得太晚,我怕老爹他们都已歇下,扰了他们休息总归不好。”
帝九尊见夜色已深,心中思忖着莫让秦禾苗劳累,
便提议道:“苗儿,朕抱着你,用轻功送你回将军府,这样可快些。”
秦禾苗却俏皮地一扬眉,带着几分得意拒绝道:“我现在的轻功可不比你差,说不定比你还厉害呢。”
帝九尊无奈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鼻头:“好,那朕便信你。”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身形一展,如两道疾风般在夜色中飞驰。
秦禾苗身姿轻盈,衣袂飘飘,脚下轻点之处,仿若飞燕掠水。
帝九尊则始终与她并肩,目光温柔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转瞬之间,他们便已抵达定国将军府。
府门之前,秦禾苗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
帝九尊亦是一脸宠溺,与她一同迈入这久违的家门。
秦禾苗与帝九尊悄然而至将军府,径直走向膳厅。
入目之处,秦老爹、秦大伯与大伯娘正围坐于厅中,茶盏在侧,想来是刚用过晚膳,正闲适地品茗闲聊。
秦禾苗率先踏入厅中,
帝九尊则微微落后半步,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可那藏在衣袖中的手却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手心竟渗出了些许薄汗。
这是他首次面见秦禾苗的长辈,纵是他身为帝王,统御天下,此刻心中也难免泛起丝丝紧张之意。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三位长辈,微微躬身行礼,
声音虽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晚辈拜见诸位长辈。”
秦老爹、秦大伯与李氏正悠然闲谈,乍见秦禾苗身后的帝九尊,脸色骤变,惶恐之色瞬间爬满脸庞。
三人慌乱起身,双膝一软,便要跪地行礼,
口中忙不迭地说道:“草民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言罢,身体已匍匐于地,不敢稍有抬头。
帝九尊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双手虚扶,
温声道:“快快请起,朕今日前来,并非以帝王身份,我乃是苗儿的丈夫,于情于理都是你们的晚辈。
日后相见,无需这般多礼,平日常礼相待即可。”
他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眼神里也满是对几位长辈的敬重。
众人纷纷落坐,
帝九尊清了清嗓子,神色郑重地开口道:“苗儿回府之后,朕会遣派两名经验丰富的嬷嬷与四位伶俐的宫女前来照料。
此前苗儿身为男儿身,多是小厮侍奉左右,如今自是不妥。”
李氏微微颔首,赶忙应道:“皇上如此安排,自是周全。我定会尽心竭力,悉心照顾好大侄女,皇上大可放心。”
秦禾苗坐在一旁,看着帝九尊与大伯母交谈安排照顾自己的事宜,心中五味杂陈。
她既感激男人的贴心关怀,又为大伯母毫不犹豫的应承而心生暖意。
想着自己即将在家人与爱人的呵护下度过孕后期,不安的心渐渐安定。
可又隐隐担忧自己身份转变给家族带来的影响,害怕因自己而让家人陷入麻烦。
然而看到眼前这一幕,大家都在为她努力适应和筹备,又觉得满心都是幸福与期待,
对未来的家庭生活也充满了憧憬与希望,只盼着孩子能平安降生,一家人能和和睦睦地相伴。
李氏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
转头关切地对秦禾苗说道:“禾苗,时辰也不早了,你与皇上一路劳顿,还是赶紧回房歇息吧。
如今你怀着身孕,可千万要注重调养莫要累着了。”
帝九尊闻言,立刻起身,恭敬地向秦老爹、秦大伯和李氏三位长辈行礼告退。
随后,他温柔地牵起秦禾苗的手,轻声说道:“苗儿,我们回房吧。”
两人相伴,缓缓向秦禾苗的院子走去。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两条长长的影子,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与宁静。
两人漫步于庭院之中,月色如水,洒在他们身上。
秦禾苗轻轻叹了口气:“今日回来,见着家人这般反应,心中既暖又忧。
暖的是他们虽惊却仍接纳包容,忧的是我这身份转变,总归给家里添了不少波澜。”
帝九尊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些:“苗儿莫怕,有朕在,定不会让你与家人受半分委屈。
朕已安排好诸多事宜,那嬷嬷与宫女也都是精挑细选,必能将你照料妥帖。”
秦禾苗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用心良苦,只是这一切于我而言,仍似一场大梦。
我曾只望在军中默默度日,却不想如今竟有这般境遇,还与你……”
帝九尊打断她,目光深情而坚定:“这是你我注定的缘分。自初见你,朕便知你与众不同。
往后的日子,朕会与你一同面对所有,陪你静待孩子降临,共享世间喜乐。”
秦禾苗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倚在他怀中:
“有你这番话,我便心安许多。只愿往后时光,真能如你所言,宁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