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榆,醒醒,小榆!”
于松榆缓缓睁眼,她只觉的后颈疼的厉害,眼前的景象昏暗潮湿,还有难闻的异味。
可她明明记得,她们之前不是在酒店包厢吗?
“小榆,你可算醒了!”
白洁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她挪动着身子,艰难的向于松榆靠近,用嘴巴扯下她嘴上的黑色胶带。
“嘶!”
于松榆顾不得嘴角的疼痛,睁开眼睛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她发现不大的空间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几个陌生的女孩儿, 跟她们一样,用绳子五花大绑着。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晃动,借着微光,她感觉自己好像被装进了一个长方形的大盒子里。
“难道是集装箱吗?”
于松榆借助白洁的支撑,艰难的坐直身体。
“小榆,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被卖了?”
白洁本来胆子就小,她向来没什么主见,现在于松榆就是她的全部。
“小洁别怕,事情不到最后一步,说不定还有转机。”
其实于松榆的内心也很慌乱,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被当做器官容器,还是被当成出卖肉体的赚钱工具?
“我们怎么办啊,小榆,我真的很怕!”
白洁的哭声再也止不住了,周围的几个女孩也都相继哭出声来。
于松榆也想哭,但是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小洁,你转身背对着我!”
于松榆试图解开白洁的绳索,虽然她们暂时逃不出去,可假如一旦有机会逃生,也不至于束手束脚。
两人配合解开了绳索后,起身活动了一下几乎快要僵硬的身体,又帮助其他女孩相继解开绳子,当然除了陈露之。
陈露之早没了之前骄傲跋扈的神情,眼神几近哀求。
“要不是你,我们会被抓吗?你还要不要脸!”
白洁把心里的委屈混着愤怒一起爆发出来,她恨不得杀了陈露之,她们可是幼儿园就开始的闺蜜啊,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于松榆觉得跟她多说一句都是在浪费自己的力气,她帮白洁把绳子重新缠好,轻轻的系了个活扣,自己也一样。
做完这些,她就嘱咐白洁闭目养神,保存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摇晃停止了,集装箱的后门被缓缓打开,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一行人被几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押送到一间小屋。
直到晚上,几个男人再次进来,从她们之中随机拉起一个女孩,逼迫她给家里人发信息要钱。
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不仅对女孩儿进行了殴打和电击,最后居然残暴的剁掉女孩的一只手,并拍摄了整个施暴过程,通过女孩儿的微信,发送给了她的家人。
而包括于松榆在内的所有女孩,都亲眼目睹了这毫无人道的一幕。
她们都清楚,也许下一个遭受非人虐待的,将是自己。
白洁的脸已经惨白的毫无血色,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额角渗透着细密的汗珠。
于松榆也已经接近崩溃边缘,难道自己短暂的一生,就要在这里画上句号了吗?
几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对女孩儿们施暴,他们甚至觉得不过瘾,把喝光的酒瓶重重的砸在反抗的人的头上,顿时散落一地玻璃碎片。
女孩儿们越哀嚎,他们越兴奋,拿起电棍逐个电击,殴打。
打累了,他们就坐下继续喝酒。
于松榆睁开被鲜血模糊的双眼,看见离自己不远处有一块酒瓶碎片。
趁他们不注意,她把碎片紧紧的抓在了手里。
她在等待时机,她想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那自己这辈子也值了。
她知道,这些女孩的家人就算是给了钱,这些畜生也不会放人的,长得有些姿色的,会被卖掉做皮肉生意赚钱。
那些长相一般的女孩,就只能卖器官了。
而她自己,根本不会有家人救助。
母亲前些年抑郁症自杀,在争夺匕首的过程中,她的手腕被刀划伤,流了一地的血。
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没能阻止,她就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把刀捅入心脏,在自己面前慢慢倒下,嘴里还含着笑。
“妈妈,是你吗?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血泪交融中,她仿佛看见了妈妈的笑脸,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年轻,她是来接自己的吗?
所有的委屈喷薄而出,她的眼泪混着鲜血一起滑落,在地上砸起一朵朵鲜红的小花。
她找准时机,起身飞扑在靠近自己的男人背上,双腿死死锁住男人的腰,右手发力,稳准狠的,在男人的颈动脉割了下去。
男人捂住脖子骂了句脏话,然后抓起于松榆纤细的身体,狠狠的砸向地面。
一股浓郁的腥味直冲咽喉,于松榆“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红。
男人被同伴带去包扎伤口,临走前还骂骂咧咧的对着于松榆踹了好几脚。
于松榆拼尽全力爬向白洁,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小洁,活着只能让她们糟蹋,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我们来世还做姐妹?”
于松榆对着白洁扬了扬手里的玻璃碎片,脸上痛苦的挤出一抹笑容。
此时的白洁早已哭的泣不成声,她印象中的小榆是那么清纯可爱,那么灵动美丽,她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不过她知道,于松榆说的对,她们活着,只会下场更惨。
白洁从地上摸起一块碎片,同样挤出笑容。“来世,还是好朋友!”
两人手牵手,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看着鲜红的血液从彼此的手腕上流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小榆,我的娃娃饿了,她想吃烤肉!”
“好啊,我可是大厨耶!”
“小榆,什么是大厨呀?”
“额...就是...很大很大的厨师呀!”
夕阳下,两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蹲在大树下玩过家家,奶声奶气的说,要给娃娃当妈妈。
她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人。
可是一转眼,两个小娃娃就长大了。于松榆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微笑着,流着眼泪。
“原来自杀也这么疼啊!”
她喃喃自语,气息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