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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总算清净了!”日头西斜,余晖洒在汴梁城的青石板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林云一屁股瘫坐在油腻的小马扎上,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捶打着酸胀的腰,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烤肉摊儿前,只剩下几个意犹未尽的食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不时还往这边瞟一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奇迹”发生。

“我说小哥,你这手艺是真不赖,比那樊楼的烤肉师傅也不差啥!明儿还来不?要是还来,我可得早点儿来排队!”一个身穿绸缎,手里盘着一对油光锃亮核桃的中年男子,剔着牙缝里残留的肉丝,笑眯眯地问道。他肚子溜圆,一看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儿,那双小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来,肯定来!”林云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脸上重新堆起招牌式的笑容,像朵盛开的向日葵,“承蒙您看得起!您要是吃得好,明儿个带朋友来,我给您打个八折!再送您一碗我自己熬的酸梅汤,解腻!”

“哈哈,好说,好说!你这小哥,会做生意!”中年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晃悠悠地走了,留下一个圆滚滚的背影。

林云目送他离开,心里美滋滋的,像吃了蜜一样甜。他暗自盘算着:这位爷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儿,出手阔绰,得想办法把他“套牢”了,这可是个长期饭票啊!得给他整个“VIp”待遇,让他宾至如归,流连忘返!嗯……回头得研究个“会员卡”制度,充值送烤肉,多充多送!

正美滋滋地YY着,旁边传来一声轻咳,像蚊子哼哼似的:“那个……小哥,你这烤肉……”

林云扭头一看,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站在摊位旁,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他身上的青衫有些陈旧,但浆洗得很干净,领口和袖口都磨得发白了。手里捏着几枚皱巴巴的铜钱,眼神躲躲闪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几分渴望。

“这位……相公,您想吃烤肉?”林云心里咯噔一下,这书生看起来不像是能消费得起的。不过,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他还是热情地招呼道,“您尝尝,味道绝对好!不好吃不要钱!”

“我……我就想问问,这烤肉……能不能赊账?”书生吞吞吐吐地说,脸涨得通红,像个熟透的柿子,头几乎要低到尘埃里去了。

林云一愣,赊账?这年头,吃霸王餐的见过,吃烤肉赊账的,还真是头一回见!他上下打量了书生几眼,见他虽然窘迫,但眼神清澈,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不像是个赖账的人。再说,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还能怕他跑了不成?

“相公,您是遇到啥难处了?”林云试探着问道,语气尽量放得柔和,生怕吓着这位“文化人”。

“我……我是进京赶考的举子,盘缠用尽了……”书生低着头,声音更小了,像蚊子哼哼似的,“家里为了供我读书,已经……已经砸锅卖铁了。我本想在汴梁城里找份抄书的活计,赚些盘缠,可……可这几日都没找到活儿……”

林云心头一动,原来是个穷书生!这年头,读书人可是稀罕物,尤其是进京赶考的举子,那都是未来的“潜力股”啊!他想起苏轼,这位大文豪,不也是个吃货吗?当年还写过《猪肉颂》呢!没准儿,眼前这位,将来也能成为个大人物呢!这要是现在“投资”一把,将来……嘿嘿,那回报可就大了去了!

想到这里,林云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颇有几分“赌徒”的意味:“相公,这样吧,您先吃,钱的事儿,不着急!我请您吃!”

“这……这怎么好意思?”书生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像拨浪鼓一样,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没事儿,没事儿!”林云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相逢即是缘!我这烤肉,叫‘绿芽’,寓意着希望和新生。您是读书人,将来定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就当……就当我提前给您贺喜了!沾沾您的喜气!”

说着,林云麻利地从烤肉架上切下一块烤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用油纸包好,递给书生:“您尝尝,这可是用上好的猪肉,加上我独家秘制的调料,经过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烤制而成的,味道绝对正宗!保证您吃了还想吃!”

书生接过烤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新大陆:“香!真香!小哥,你这手艺,绝了!比我在家乡吃的……比我吃过的任何烤肉都好吃!”

“嘿嘿,您喜欢就好!”林云得意地笑了,他觉得,自己这笔“投资”,绝对值!这书生,一看就是个“吃货”,只要抓住了他的胃,还怕他不“感恩戴德”?

“小哥,你这烤肉摊儿,叫‘绿芽’,是吧?这名字,真好!有诗意,有内涵!”书生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烤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等我将来……金榜题名,发达了,一定报答你!到时候,我请你吃遍汴梁城所有的美食!”

“相公客气了!”林云嘴上谦虚着,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正闪闪发光地向自己招手……

“小哥,你这烤肉,还有剩的吗?”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像小猫叫一样,打断了林云的思绪。

林云循声望去,是个小女孩,站在烤肉摊儿旁边,眼巴巴地望着。她也就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一件补丁摞补丁的旧衣服,瘦骨嶙峋的,像个小豆芽菜。手里攥着几个脏兮兮的铜板,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口水都快流到下巴上了。

林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他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家里穷得叮当响,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肉。每次看到别人家吃肉,他都馋得不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偷偷地咽口水……

“小妹妹,你想吃烤肉?”林云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像春风拂过柳梢。

“嗯……”小女孩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蝇,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烤肉,像两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林云二话不说,拿起一片烤得金黄酥脆的五花肉,用油纸包好,递给小女孩:“给,吃吧!哥哥请你吃!”

“可……可我只有这几个铜板……”小女孩怯生生地说,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把那几个铜板递给林云,生怕他不相信似的。

“没事儿,哥哥请你吃!”林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吃饱了才有力气长高高!”

小女孩接过烤肉,先是小心翼翼地闻了闻,然后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像一朵盛开的小花。她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林云看着小女孩,心里暖暖的,像冬日里的阳光。他觉得,自己做的,不仅仅是烤肉,更是希望……是给这些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带来一丝甜蜜和温暖。

“这世道,穷人真多啊……老天爷真是不开眼!”一声叹息,从旁边传来,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无奈。

林云扭头一看,是个老乞丐,正坐在墙角,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手里拿着一个破碗,里面空空如也。

林云心里一酸,他走过去,从烤肉摊上拿起几块烤肉,又拿了几个刚烤好的炊饼,用油纸包好,一起递给老乞丐:“老人家,您吃吧。烤肉配炊饼,香!”

老乞丐一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颤巍巍地接过烤肉和炊饼,老泪纵横:“谢谢……谢谢你,好心人……你真是个大善人啊!菩萨会保佑你的……”

林云摆摆手,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回到烤肉摊前。他望着夕阳下的汴梁城,金色的余晖洒在高耸的城墙、巍峨的宫殿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上,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

高耸的城墙,巍峨的宫殿,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这盛世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多少贫穷和苦难?他只是个小人物,改变不了这世道。但他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给这冰冷的世界,带来一丝温暖,一丝希望……哪怕这希望,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

“苏先生啊,您老人家看到了吗?我林云,可没给您丢脸!”林云在心中默默念道,“我会继续努力,让‘绿芽’烤肉,香飘汴梁,名扬天下!不仅要让有钱人吃得起,也要让穷人吃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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