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虽然走了,但这个新鲜的话题,却像投石落水般,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阿芳对着孟子斐说:“这么大一件事,没叫琼姐去祭祀一下吗,多谢上苍,答谢神恩?”
“我都还未下班回到家来问,我怎么知道啊?”孟子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不过呢,如果我妈知道的话,都会拜拜吧,上天开眼了,算是对他过往所受过的苦的一个补偿吧!”
“阿斐,这个可不是补偿,这个对于老板来说简直是如虎添翼!老板即将要走大运了!旺到不得了!”阿芳压不住嘴角的笑,一边笑嘻嘻地说,“之前老板走运时,做生意赚到钱,对员工都是很好的,过年时路过说句恭喜发财,他都几百、几百的红包给,是可以拿完又拿的,有时候一个春节下来,我也不是贪心的人,故意在老板面前晃想多拿那种,但也已经拿到过比双粮还多的钱!我都说我们老板好,我没跟错老板的了!”说到后面,她简直就笑不拢嘴,仿佛那块原石真的如大家所愿,是一块高品质的翡翠,而且整一块都可以有大用,大家都能分到些好处那种。
“又不是在玩骗人原石切割,能在公盘买到的翡翠原石,其实能出多少料,都已经是被机器探测好的,计算好的,出玉率多少,高品率多少,原石开采的成本多少,人工多少,贷款多少,租期多少,所以这块石料标多少,投多少,全部都是清清楚楚的,外行不懂所以才会相信什么一夜暴富的神话而已!”
“阿斐,你好像很懂这些啊?”阿芳没有抬头,还是沉浸在自己开心的美梦当中,“之前很多玉器城的老板过来吃饭时吹嘘,自己又在缅甸那里拿了一块什么玉石,值多少多少钱,又有多少人出多少钱来跟他抢,又说他的朋友,或者他朋友的朋友,又在那里什么场口拿了一块怎么样的,本来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两公婆就把能找到的钱,什么抽屉底的,什么小朋友的存钱罐的,一块钱,一毛钱,所有全部的钱都压到上面去拿一块,然后就被他压对了,那块石头是来报恩的,比儿子还好,开出来都是那些高货强货,一下子就逆转了,他们不是都江湖传闻,一刀穷一刀富,一夜暴富就看那块原石了!”
“你说错了,不是一刀穷一刀富,是一刀穷、二刀富、三刀穿麻布!后面那句就没有人会留意到的,都是拿些好、故事成分足的事情来传播。”孟子斐望着阿芳来纠正,“我小时候经过玉器城那边的地方,很多大人拿着黑布围起来的地方,我妈叫我不能进去,也少点去看,里面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游手好闲还不务正业,什么那些流传出来的,都是装人入坑的,里面都是坑蒙拐骗诈,正经人家正经做生意的,哪来那么多故事啊?!”
阿芳没感受到孟子斐的敌意,倒是想起来,“对哦,你小时候好像也是在附近长大的。”
“那里一带古代都是做玉器玉石生意的,开路挖路,建地铁,那边都经常会挖到旷世奇宝,那时候,每次挖到玉石,都一波人涌过去拿铲子,都想挖出之前埋的忘了的,丢弃的,因为,以前玩玉的都是要色不要种的,色越绿越辣越好,而种水不值钱,什么玻璃种,冰种、很多种水很好但没有色的玉都是丢弃的,那时候都说绿的才是翡翠,导致有色玉石玉器才被流传的流传,被收藏的收藏,到有色的品种被炒到天价,没有了,稀缺了,所以才开始注重种,才觉得珍稀、才会当宝。”孟子斐一反常态,并没有感到非常的好奇不已的反应,相反,还相当冷淡。
嗯?她是不是感到有什么事,还是事出有因?
我轻拉着她,示意出去说,孟子斐倒是很配合地,和我走到外面去说,毕竟,阿芳始终是其他部门的,甚至说是老板其他生意板块的,有些事情,不必在她面前去说。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你在担心啊?”我开门见山地问。
“哎,其实,就一块烂石头,我猜,又不知道那两个人,在他面前说些什么,然后,又诓骗他去做些什么事,我不担心他,我只是不想我妈难过。”
?
“你是不是知道清楚来龙去脉?你这样说我反而更加好奇了!”她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都说我还未回家。”孟子斐甩开我的手,不想回答这些问题了。
我知道,我也只能知道这里了,她不想说的,你拿金刚钻也撬不开的。
“阿斐,我看到你是很懂行的,是家里有人在做,还是你就从小看到大,得出来的啊?”我试着转换一下角度去了解。
“老板之前有做过一段时期的,我跟着去看过,虽然这个行当好像很多神秘传奇色彩,但,做得下去的都是老老实实踏踏实实做的。”
“哈,我懂啊!”于是,我便将之前在帝皇豪庭遇到的那个玉器城的老板娘的故事絮絮叨叨地跟孟子斐分享。
过程里面,孟子斐不断说,“对啊!”、“是啊!”、“就是这样的!”,我想,在撇去外行所看到的热闹后,更多的都是想了解里面的门道。
尤其是这些个行业,标准都是主观和模糊的。
“哪里来那么多的一夜暴富,你能从正规渠道看到的,都是有严控所有的概率的,多少钱卖给你,它的成本是多少,它的利润是多少,编一个故事出来,说一个天价,你不相信也给不起,天价也不是你这个普通人能给的,哪里有那么多天降横财啊?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根本不是在你这个位置能看得到的,给你能看到,都是想给你看的!”
我猛地觉得,孟子斐这句话,像是在点我!
“阿斐,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我抓住孟子斐不放。
“是,下班,明天见!”孟子斐一阵烟似的就走了,留下我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