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讲话结束,场上陷入一片静默。
显然,每位参与者都很心动,但在那个年代,能随身带出二百元的人并不占多数。
特别是对于一群通常过得十分简朴,且常为了求得珍贵之物而紧缩开销的人来说,二百元绝不是个小数目。
由于长时间无人出价,中年男人显得略有些失落,他说:“如果真没人买,我可以降价二十至一百八十,这已经是底限。”
尽管价格下调二十元,仍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竞拍兴趣。
然而,杨建设站了出来,“一百八十,这瓷碗我买下了。”
\"哎呀,杨先生果真是位富豪!\" \"呵呵,年轻有为!\"
“真不简单啊,年轻人。”
老人们投来了赞许又些许羡慕的目光。
看到这里,苏小雨先是一愣,继而又松了口气。
了解杨建设收入水平的她明白,对杨而言区区两百元算不上大事,所以对他的果断购买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
拿到这个珍贵的瓷碗后,杨建设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认为今天虽然开销不菲,但是确实得到了货真价实的珍品。
仅这一款碗便值一千万元起跳。
还有鎏金蚕蛹至少能卖出五千万元。
更不用说那价值四千多万的唐三彩陶器。
再加上其他几件宝贝,杨建设当日所得总价值估计达到了一个多亿。
远胜过在乡间搜集旧物时的成果。
\"谁还有东西希望变卖掉?\" 于丰年起身环视四周。
“没人…”
大家齐声摇头。
见此情形,于丰年轻笑:“若没有,那本次交流活动到此告终。
\"
“等一等……\"
就在这时,张松柏发出了声音。
他拦下了正欲离去的人们。
面对于丰年疑惑的目光,张松柏面露尴尬:
“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也打算卖出一样东西。”
“啊……?”
“张老竟然也想售物?真让人难以置信。”
现场众人面露惊色。
众所周知,张松柏曾为国民 时期的大资本家,虽然后来家业收归国有,但他依然留有一些余财。
在过去,张氏多次成为买家而非卖家的角色。
如今突然转变身份提出卖物请求,着实令人惊讶不已。
于丰年眉头微蹙: “张老,难不成您遇到了什么困难?”
张松柏苦涩一笑: “我那不肖孙儿快要成婚了,再加上老伴身体欠佳,亟需一笔巨款应急,这才不得已为之...”
“我们理解您的处境!”
众人纷纷表示理解。
于丰年微微点头,张松柏多年的支出远远超过了收入,就算再大家业,终归也会有一文不名的一天。
特别是孙子婚事在即,那可是要一笔不小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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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建设内心有所触动,试探着问:“张前辈,不知道您准备出售什么,报个价格,若是合理,我可以考虑。”
“就是这个!”
张松柏下定了决心,从怀中掏出一只鸡缸杯。
在他所有的收藏中,这只鸡缸杯是最有价值的,只要卖了它,应该可以筹齐所需的款项。
虽然他也考虑过卖出其他物品,但那些物品加在一起的价值也远不及这只鸡缸杯。
经过权衡,张松柏最终带上了这只鸡缸杯。
“不得了!”
杨建设心跳加速,他知道,在未来,这样的物品可能价值近三亿元。
如果能够将其收入囊中,今天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无论如何,都要把它拿下。
“嘶——他竟然真的要卖掉?”
“老张疯了?”
“看样子他确实缺钱。”
“老张,您说吧,多少钱?”
几个老年人蠢蠢欲动。
见状,杨建设急忙开口:“张前辈,实不相瞒,我非常喜爱这东西,您开个价,只要我能承受,我愿意购买。”
“不可以,小友,这样太不公平了!”
“还是按规矩办,谁出价高归谁。”
“老张,您快说个价,大家都等着呢!”
张松柏看了一眼杨建设,又环视了一周,严肃地说:“我这个东西底价一千,仍然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一千!”
“嘶——”
此言一出,许多人退缩了。
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确实是好东西,但是一千元对于当时的大多数人来说,绝非小数目。
“我愿意出一千!”
其中一位老者大手一挥说道。
“我出一千二!”
杨建设随即跟价。
“这……”
众人纷纷沉默,一千二百元在那个年代,已经足够买下一整个郊区的院子了。
人们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价格。
毕竟,若在太平盛世,这样的宝贝别说是一座院落,就算是十座也难求。
然而,当时的文物价格极低,花一院子的钱去买一只鸡缸杯,实在不够明智。
对于普通人来说,一千二百元足以让人半辈子衣食无忧。
“一千二,杨小友出了一千二,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吗?”
张松柏问道。
“没有……”
大家都摇头。
“小友,这个宝贝以后就是您的了,您可要好好珍惜。”
“多谢张前辈成全。”
张松柏虽万分不舍,还是把这对鸡缸杯递给了杨建设,后者则果断支付了款项。
买下了这件宝物后,杨建设的目光转向了于丰年,欲言又止。
他希望能买下于丰年手中的清代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但看样子对方似乎无意出售。
仿佛看穿了杨建设的心思,于丰年笑着说道:“杨老弟,老朽有个请求。”
杨建设点了点头:“于老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胜儿,来!”
于丰年招了招手,把自己的孙子叫到面前。
“杨老弟,我希望我的孙子拜你为师,跟你学习鉴定……”
“拜我为师学习鉴定……”
杨建设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如何作答。
这位于胜利年纪也不小了,与他自己相仿,似乎有点不合适……
杨建设犹豫道:“于老,我没什么真功夫,恐怕会误了您的孙子。”
于丰年笑道:“小友,我直言吧,我的孙儿聪明勤奋,有很高的鉴定才华。
这些年,他跟在我身边,也掌握了不少鉴定技能,虽不算顶尖专家,但也颇具门径。”
“我年事已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世。
所以……”
鉴定技艺,需要时间和经验来磨练。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刘胜利想要继续在鉴定路上前行,将会面临重重困难。
如果他能成为杨建设的徒弟,则一切不同。
毕竟,杨建设还年轻,其鉴定技艺在我之上。
“嗯……”
杨建设略微颔首,目光投向刘胜利:“你愿否拜我为师?”
“愿意!非常愿意!”
刘胜利面带喜悦。
“让我想想!”
杨建设陷入深思。
将来,古董行业的利润空间巨大,尤其是在潘家园市场正式开放前的几年,将是真正的掘金时期。
最近,我一直打算在潘家园买下一个店铺。
当然,这需要合适的人选帮忙管理。
如果我能将刘胜利收入门下,或许可以让他在未来负责这家店的日常事务,这也是一条可行之路。
此外,在店铺正式运营前,我的一些二手货买卖也可以交给他处理。
然而,这一切有个前提:一是刘胜利需要具备扎实的鉴定能力,而这点是可以培养的;二是他的品格必须要过关。
我最担心的是,他要是遇到好东西自己私藏,那可就糟糕了。
杨建设考虑这些之后,说:“于老,我并非不能收他为徒,但需要对他进行一段时间的测试,为期三个月。
如果他能顺利通过考核,那我自当开门收徒;反之,恐怕我就无能为力了。”
“好!好得很!”
于丰年喜形于色。
他明白自己的孙子不仅机灵,而且为人忠恳,对考核有信心。
“多谢师父!”
刘胜利赶紧伏地,叩头以表尊敬。
“恭祝小友高徒进门!”
“的确如此,胜利这小伙子很聪明,跟定杨大师必成大器。”
“呵呵呵,老于啊,收了徒弟总得有点见面礼吧?”
张松柏开玩笑地说。
于丰年笑着说:“这礼物我已经备好。”
说着,他取出一尊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递给杨建设。
“杨老弟,这点薄礼略表心意,这算是我那孙子的入门礼了。”
“这……”
杨建设有些犹豫,婉言谢绝:“于老,我还没有正式决定收徒,这样不太好。”
“哪里哪里,无论他是否成为你的 ,我都要把这礼物送给你这位朋友。”
于丰年坚持道。
“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杨建设接过这份礼物。
短短数小时内,他已接收了价值近几亿元的古董。
即使是废品回收工作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有此收获。
“今晚的交流活动到此结束吧。”
于丰年宣布。
“稍等一下!”
杨建设留住了众人的脚步,说道:“平时我经常高价购入各类古玩,如果有人手中的藏品想要变现,请来找我。
我的住址是北京的南锣鼓巷的一座四合院里……”
众人连连点头应承,并表示定会登门造访。
收藏爱好者往往对自己的藏品怀有深厚的感情,但在经济窘迫时,也会寻求合适的时机将它们转让。
众人散去后,杨建设向于胜利招手:“从下个礼拜起,每个不是礼拜六和礼拜天的日子,你都要来我家,我会对你进行三个月的考查,如果你通过了,我就正式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