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志义自然不信,语气蔑视轻贱:“你不过一介妇人,便敢妄言,在北疆将冬儿掳走,口气这么大,也不怕闪了舌头!”
文楚嫣轻笑一声,微微抬手,春桃会意,急忙上前扶住:“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总之,韩冬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
“你便是不给,我也有法子收了你那五万兵马,只是到那个时候,你再见的,可就是韩冬的尸身了。”说完,文楚嫣坐回轮椅。
春桃小心的推着她出去。
见她出来,看押的侍卫纷纷跪地恭送。
而韩志义,倒是不再像刚才那副癫狂轻蔑的模样,浑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文楚嫣的背影,眼眸幽深,只叫人看不清内心的想法。
燕承允见文楚嫣出来,脚步轻快的上前,“阿姊。”
文楚嫣微微颔首,待近前后,直接开口询问:“南燕的兵马,距离此处有多远?”
燕承允毫不犹豫的回答:“如今尚在宕西附近,不足百里。”
文楚嫣点头,若有所思。
不足百里,但一时半刻,也来不到。
思及此,文楚嫣打消了,让南燕大军来压阵的想法,抬手示意春桃回去。
刚到营帐前,六子便迎了上来,恭敬行礼:“主子。”
文楚嫣颔首,“宁谷呢?来了吗?”
“来了。”六子低声道:“若日午后便到了,但那时您在休息,便没打扰,现在正在前面儿候着呢。”
“让他过来。”文楚嫣低声吩咐后,便带着燕承允几人,进了大帐。
刚进去,六子便带着宁谷来了。
“属下参见主子。”进来之后,宁谷便跪地行礼。
文楚嫣摆摆手,示意他起来,同时接过文楚嫣递过来的木匣,从里面拿出一封信笺,递给宁谷:“这是你妹妹写于你的书信。”
闻言宁谷先是一愣,随后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脸上是压制不住的急忙,连忙恭敬上前接过。
见他即便万分迫切,但仍克制的,将信笺小心的放回怀里。
文楚嫣摆摆手道:“看看吧。前些日子,教导你妹妹识文断字的先生还说,她很有天赋,又勤劳刻苦,虽学的晚,但已然与那些,自幼教习的姑娘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宁谷喉结连连滚动,眼中闪着泪光,他扑通一声,再次跪地,深深的跪了下去。
没人比他们,更能感受到‘家书抵万金’的意义。
被六子虚扶起来之后,宁谷这才颤抖着手,将信封打开。
刚看到开口那短短‘哥哥亲启’四个字后,宁谷眼中的氤氲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
‘哥哥’这两个字,还是他教妹妹的。
强忍泪意快速看完之后,宁谷狼狈的擦去眼泪,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感激:“主子能为属下带来家书,属下感激不尽!”
说着,他深呼一口气,双眼虽依旧泛红,却格外的坚定:“妹妹信中提及,主子对我母亲弟妹极好,是我全家的恩人!”
“能遇主子这般仁慈的贵人,是属下之幸!即便粉身碎骨,也一定报主子的恩情!”
文楚嫣语气缓缓,“当初便已说好,你们为我卖命,我保你们全家无恙。”说着,示意春桃将匣子递给宁谷:“这是部分家书,你带给他们吧。”
宁谷更加恭敬,双手接过,再次跪地行礼。
文楚嫣不欲拖延时间,待宁谷起来之后,便直接开口问道:“南边儿村子里的五万大军,如今是何种情况?”
听到这话,宁谷神色一凛,低声道:“回主子的话,前几日南边儿收到了韩志义的命令,暂时隐蔽,不要暴露引人注意,待到合适的时机,再东山再起。”
听到这话,文楚嫣的眉眼顿时就冷了下来,狭长的凤眼,带着锋利之色:“前几日收到韩志义的命令?”
宁谷无声叹息点头应是,并继续道:“韩家到底掌管北疆大军几十年,私下有多少人是他的从众,根本不好判断,即便现在,他受俘在此,可若真想要逃窜,不是没有可能。”
闻言,文楚嫣的脸色更加的冷沉。
如今韩志义被那么森然的看押,尚且能顺利的传回消息,可见他的后手不少。
届时,若真让他逃了,南村五万兵马,再加上大军中隐于暗处的从众,说不得还能让他重聚兵马!
若真到那个时候,景舒珩可就危险了!
深呼一口气,文楚嫣抬眸,神色渐凛:“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拿下这五万兵马?”
宁谷苦笑着摇头:“这本就是韩志义的私兵,只认信物。这大半年来,我与兄弟们费劲心力,也最多只能保证一万左右,能听主子号令。”
“其他四万...属实无能为力,还请主子责罚。”
听到这个结果,文楚嫣的脸色便愈发的难看。
倒是旁边,一直一语不发的燕承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他们都不讲话,摇了摇折扇,问了一句:“阿姊很想要这五万兵马吗?”
文楚嫣先是点头,随后摇头,揉着眉心道:“并非我特别想要,而是这五万兵马,是个隐患,若让韩志义逃脱,对景国,对景舒珩而言,威胁不小。”
“如今这个时候,经不起太大的风浪,若是韩志义还在背后捅刀子,则必然前功尽弃,甚至朝廷都会有影响。”
听到这话,燕承允了然颔首,于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若是如此的话,想要解决并不难啊,全杀了不就行了?”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眼神全都一滞,看向燕承允的眼神,满满的惊悚和不敢置信。
迎着众人的眼神,燕承允不以为然:“这个...”他用折扇指了指宁谷:“他不是内部之人吗?让他想办法,带两大桶毒药进去,全倒在吃食或者水中。”
“人总得吃饭喝水吧?只要吃进去,总能死个大半。”
“剩下没死的,估计也没什么反击的能力,再派点儿人去善后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