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单言他们一行人风风火火地赶到开封府,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赶紧把事儿跟相爷包公汇报了。包公一听,二话不说,立刻升堂,那架势比打雷还快。
赵虎这小子当堂交差,当面把人给松了绑。张龙也不含糊,把那封关键的书信递了上去。包公接过书信,眼神一扫,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这事儿肯定是抓错人了。不过他还是得按规矩来,板着脸问道:“你叫啥名儿,咋来京城的?快说!”左右两边的人也跟着起哄,一个劲儿地催喝。那人吓得磕头跟捣蒜似的,碰得地上噼里啪啦响。他心里清楚,开封府可不是一般的衙门,哪敢不老实,战战兢兢地回道:“小人我呀,是凤阳府太守孙珍家的下人,名叫松福。我家老爷让我押解寿礼给庞太师上寿,这不就来了。”包公又问:“啥寿礼?现在哪儿呢?”松福说:“是八盆松景,我有个伙计叫松寿,他押着寿礼还在路上呢,我这是先来打个前站,在吉升店住着等他们。”包公一听,心里就有数了,肯定是抓错人了。可这事儿咋收场呢?赵虎听了松福的话,心里那个难受啊,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别提多别扭了。
突然,包公把书皮翻来覆去地瞅,然后问道:“你们家这寿礼里,你家老爷有没有夹带啥东西?老实说!”这一问,把松福吓得抖得跟筛糠似的,脸色都变了。包公那眼神犀利得跟刀子似的,一看松福这模样,啪的一声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好你个狗东西!还不快说!”松福赶紧连连叩头,嘴里念叨着:“相爷别生气,小人我说,我说。”他心里寻思:“这开封府的官司,果然难打,名不虚传。刚才抓我时,就说我犯事了,要不是真查明白了,谁敢随便抓人啊。这些话他们肯定知道,我还能瞒得了谁?不如实说了,省得皮肉受苦。”于是就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实话实说,就是八盆景,里面暗藏着万两黄金。就怕路上被人看出来,所以都埋在花盆里了。没想到相爷您眼睛跟探照灯似的,啥都能看穿,小人我哪还敢藏着掖着。不信,您看看书信就知道了。”包公点点头,说:“这里面书信两封,是给谁的?”松福说:“一封是我家老爷给我家老太爷的,一封是给庞太师的。我家老爷可是庞太师的外孙。”包公听了,心里有了数,让把松福带下去,好好看守着。
你说包公咋就知道有夹带呢?还不是因为书皮上写着“密封”俩字,一看就知道有啥怕人知道的事儿,所以才琢磨着肯定有夹带。这就叫才略过人,心思活泼,一般人哪想得出来。
包公回了书房,赶紧叫公孙先生写奏折,把书信一块儿封进去。第二天上朝,就把这事儿跟圣上汇报了。天子一看是包公参奏的折子,也不好让开封府自己审,就让大理寺的文彦博去问。包公就把松福和供词都交给大理寺了。文彦博审了一堂,口供跟供词一样,就派人去截凤阳太守的礼物,不让人家给截胡了。结果把八盆松景抬到堂上一看,嘿,用松针扎成的“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八个大字,还挺新鲜。这时候也顾不上看松景了,先拔出“福”字,一看里面啥也没有,空空如也。再挨个瞧,都是空的,根本没黄金。就“山”字盆里有个象牙牌子,一面写着“无义之财”,一面写着“有意查收”。文大人一看,这事儿可邪乎了。就把松寿带上堂,问他路上碰见谁了。松寿说:“路上碰见四个带着五六个伴当的人,咱一块儿住店,还挺投缘,一起吃饭喝酒。谁知道喝多了,人事不省,金子就让人给偷了。”文大人问清楚了,把象牙牌子和松寿的事儿都回奏给圣上了。
圣上就把这事儿交给包公查。还传旨内阁发抄,说:“凤阳府知府孙珍太年轻,干不了这活儿,让他赶紧来京城。松福松寿放了,不用再议了。”庞太师和他女婿孙荣知道这事儿后,没办法,只能递折子请罪。圣上倒也宽宏大量,全给免了。可包公这下又多了一件头疼事儿,要暗中查访,一时半会儿哪查得出来啊。不过赵虎虽然听了旁人的瞎话抓错了人,但好歹查出了藏金的事儿,也能让庞太师的威风小点儿。
谁知道庞吉就因为这事儿烦得不行,到了生日那天,都不想见客了,自己躲到花园的先月楼里去了。所有来贺寿的客人,都让他女婿孙荣招呼。他自己在园子里,既不看花,也不赏景,就光顾着思前想后,唉声叹气的。心里暗骂:“这包黑真是我的克星。本来好好的事儿,现在闹得黄金丢了,还连累外孙丢了官。他咋就这么能查呢?真是气死我了!”正暗自生闷气呢,忽然听见小童上楼禀报:“二位姨奶奶特来给太师贺寿。”老贼一听,立马满脸堆笑,跟朵花似的,问道:“在哪呢?”小童说:“我刚在楼下看见,刚过莲花浦的小桥。”庞贼说:“那他们来了,就让他们上楼来。”小童下楼,他自己则凭栏而望。果不其然,只见两个爱妾奼紫嫣红,都有丫鬟搀扶着。她们俩打扮得袅袅娜娜,整整齐齐,再加上满院的花红柳绿,更显得百媚千娇,把个老贼乐得都忘了自己姓啥了,在楼上手舞足蹈。顿时心花怒放,把之前的愁闷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过多久,二妾就到了楼上,丫鬟搀扶着她们一步步走上扶梯。一个说:“你踩了我的裙子咧!”另一个说:“你碰了我的花儿了。”一阵咭咭呱呱的,这才上楼来,一个个娇喘吁吁的。先向太师万福,禀道:“您老人家可真会乐呀,躲这儿来了。让我们俩好找,让我们歇歇,再给您行礼吧。”老贼哈哈大笑,说:“你们俩来了就行啦,还行啥礼呀?”奼紫说:“太师爷千秋大寿,哪有不行礼的呀?”嫣红说:“若不行礼,显得我们来得不诚心呀。”说话间,丫鬟已经把红毡铺好了。二人行完礼,起身又说:“今晚我们俩在水晶楼备了酒菜,特来给您祝寿。您可得赏个脸,千万别辜负了我们这一片诚心呀。”老贼说:“让你们俩费心了,我肯定去。”俩人见太师答应了,这才在左右坐下。大家嬉笑戏谑,把个老贼弄得丑态百出,那模样别提多滑稽了。正乐着呢,忽然听见小童在楼下咳嗽,胡梯也响起来了。
到底小童又回啥事儿,咱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