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欢不知睡了多久,才悠悠醒来,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见到欢颜在小声的抽泣着,君昱也站在一旁,面色沉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们俩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孩子有事没?”
她慌忙的摸上自己的腹部,试图感应一下小家伙的存在,可他现在太小了,贺清欢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时有些恐惧。
“小姐,没事的,郎中说了,只要您好好的吃药,好好的吃饭,还有开心一些,孩子就不会有事的。”
欢颜见小姐醒了,那么担心自己的孩子,急忙地和她转达老郎中的话。
贺清欢记得昏迷前看到了自己裤脚上的血渍,现在只是悔恨那时候为什么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为了他一次次的晕倒,差点流产,可真是没出息。
幸亏没铸成大错,为了孩子,自己也要振作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勇敢地面对。
“欢颜,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吧,要有营养的。”
欢颜见到小姐好似有了活力,紧忙的应声,小跑去厨房和李婆子准备餐食。
齐君昱走近了些,声音有些闷闷的。
“小姐,以后莫要如此激动了,郎中说,如果您再受了刺激,胎儿会有危险的,到时您的身子也会受到损伤,我们......谁都怕这样的事情发生。”
贺清欢有些神伤,但也坚定的点点头:“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大理寺,云景正在暗牢里审问犯人,墨竹面色沉重的走了进来,来到他耳边轻语。
云景在办案时本就狠戾,听到这个消息,周身更是释放出一阵杀意,他来不及换衣服,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就往回赶。
他心急火燎、脚步匆匆地赶到了贺清欢的房间门前,连敲门都顾不上便直接推开门冲了进去。一进门。只见贺清欢面色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雪花一般,毫无血色可言。她娇弱的身躯微微斜靠着床头,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眼神空洞无神,但又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和无尽的复杂情绪。
看到这一幕,他的心猛地一阵抽痛,就像是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狠狠地在上面划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他弯下腰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温和:“清欢,我回来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说着,他伸出那双修长而又白皙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小腹上,仿佛这样就能传递给她和孩子一些温暖和力量。
贺清欢看向这个男人,本来亮如星辰的美眸现在却布满了厌恶。
她用了很大力气甩开男子的手,此时心中恨意陡然升起,可是为了自己不再激动受刺激,一直在压抑着情绪。
“滚开。”
她的声音冰凉刺骨,云景从没见过她如此冷漠的样子,瞬间慌了神。
“清欢,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她来找你,沈吟洛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差点滑胎,还如此对我?”
他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神色中泛起冷意:“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他本来就穿着玄色的衣袍,此时又露出狠辣的的神色,整个人看起来如杀神一般,这也是贺清欢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冷笑一声:“云大人如此的模样,我倒是第一次见,看来,我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你。”
男人在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急忙换一副表情,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狗般,委屈地缓缓蹲下身子,将目光定格在了床边那个女子的双眸之上。
“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实在无法忍受你如此对待我。不知道为什么,如今的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嫌弃我的样子。”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怨。
然而,贺清欢却并没有回应男人那充满哀求的目光,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失去了焦点,直直地望向远方。
口中则喃喃自语道:“我只是痛恨自己,为何会天真地认为在这个朝代里,有个男人能够保持一心一意的感情呢?即便心中深爱着一个人,身体却可以不为那个人坚守。呵呵~也许不仅仅是在这里,就算回到我的家乡,又能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呢?”
听到贺清欢这番话后,云景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仔细琢磨着其中的含义,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
“清欢,我真的从来没有触碰过其他任何女人。我的心和身都只属于你一人。你刚刚的话从何说起?”
云景焦急地解释着。
贺清欢见到他那真挚的眼神,又想到沈吟洛说的那些话,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又窜起来,深呼吸好几次,试图让自己缓一缓情绪,声音有些颤抖:“云大人可真会演戏,你与她孩子都有了,还在这跟我装纯情,你新婚那几日在哪睡的?”
云景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忙辩解:“我从未与她行房,哪来的孩子,是,新婚那几日顾及她的颜面,在新房住了几晚,可都是她在床上,我在榻上,从未有过肌肤接触。”
贺清欢大怒,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个混蛋,还不是睡了,夫妻俩孤男寡女睡在新房,你和我说什么都没发生,你还在骗我,滚啊,滚出去。滚......”
欢颜和齐君昱听到房间里的动静,慌忙跑进来,见自家小姐情绪几乎崩溃,胡乱的往地上扔枕头,他们赶快上前,欢颜抱住了贺清欢,齐君昱冷声开口:“云大人,麻烦您与我出来,小的有话与你说。”
云景见贺清欢的样子,巨大的波涛在他心里横冲直撞,他双目赤红,沉默不语。听到齐君昱的话,便与他走了出来。
齐君昱给眼前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云大人,郎中说我家小姐再受不得刺激,这样下去,怕会伤了小姐腹中的胎儿,到时候,小姐也会有生命危险,请您暂时先离开吧.....”
云景闻言,眉头紧锁,他静静地站在门前听着里面的声音,直到女人的哭泣声渐渐停下,他才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