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虎是最怕死的,被江承钧这么一通吓唬,已经开始掏衣兜了,“地契、地契在家里,等下就给你。”
李水花还想叫嚷两句,见他这样,也不敢吭声了。
“现在就去拿。”江承钧目光带着凶意地盯过来,声音沉冷,“一刻钟,不然给你儿子收尸。”
宋大虎连滚带爬地往外跑,“我去拿,我这就去拿。”
李水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缩在边上哭,不时地偷偷瞪宋云枝两眼。
该死的丫头,找这么一个凶汉子,以后打起架来,有她哭的时候。
等着吧,她现在仗势欺人,以后迟早遭报应。
江承钧抬手捂住宋云枝的耳朵,冰冷冷的眼神扫过去,“你瞪什么?”
李水花:“......”
地契安安稳稳地送到了宋云枝手上,还有一小袋铜板。
虽然没多少,但也算让他们大出血了。
李水花偷拿她多少银子她也不知道,刚才是随口胡诌的,现在这些就当赚了。
一场大戏终于演完,宋千牛松了口气,摆摆手,“雨停了,都回去吧。”
宋大虎夫妇连忙跑了。
宋云枝弯眸笑了起来,“谢谢宋叔。”
“回去吧,和你男人好好过日子。”宋千牛笑着道。
江承钧弯腰抱起宋云枝,撑起雨伞,转头望向宋千牛,“宋叔,有劳了。”
宋千牛点头,继续乐呵呵地笑。
明明几拳头就能解决的事,这汉子还非要带着宋丫头来找他讲公道。
今天真是辛苦死他了!
“江大哥,谢谢你。”宋云枝把地契叠起收好,声音轻快。
男人神情微敛,“娘子,还在外面。”
“相公,谢谢你。”她水润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他。
江承钧抿了下唇,收紧手臂。
女子身上的幽香徐徐袭来,惹得人喉间微痒,“不谢。”
“还是要谢的,今天给你买肉吃好不好?”宋云枝揪了揪他的脸,笑得眼眸弯起,“奖励你。”
“刚刚吓到没?”江承钧压低声音问,“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凶?”
“相公不凶,很厉害。”她抱紧他脖子,看到他耳朵逐渐变红,不由地伸手摸了摸。
这么老实憨厚的糙汉子,哪里凶了?
明明让人欢喜得紧。
男人连忙撇开脑袋,“娘子,别摸!”
“冻红了,给你捂捂。”宋云枝笑意嫣然,捂住他耳朵,指尖轻轻捏着。
江承钧呼吸重了起来,压制住那股莫名涌上来的情绪,“嗯,冻红的。”
她知不知道这样摸会出事?
宋云枝眼眸明亮地望着他笑,爱意值七十五了。
到了家,江承钧把人放下,立马转身去烧水。
宋云枝把地契和铜板藏好,去找衣服。
“江大哥,把湿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她拿着衣服过去,又拿了干帕子递给他。
江承钧有些不习惯她这个称呼,她喊谁都是大哥,很生分。
“怎么了?伤口疼?”见他发呆,宋云枝凑过来,低头扒拉开他的衣裳,“给我看看。”
“不疼。”他急忙抬手阻止,对上她干净关切的眸子,只好任她检查。
细碎的发丝掠过脸畔,拂过浅浅的馨香,江承钧手指微弯,偏头看向另一侧。
柔软冰凉的小手在心口上滑过,丝毫降不下胸腔的燥热。
他将她的手抓出来,握进掌心捂热,“我没事,别担心。”
“江大哥,你真厉害。”宋云枝笑盈盈地望向他,“早知道伯父伯母那么怕你,我们都不用去找村长了。”
“你怕我吗?”他眸光如炬地看向她。
宋云枝在旁边坐下,摇头轻声道:“你心肠好,再凶我也不怕,而且,你又不是凶我。”
“嗯,我不会凶你。”他唇角扬了扬。
灶上的水沸腾起来,飘着白色的雾气,很快消失在屋顶。
大概是上午受了寒,宋云枝的肚子下午开始痛了。
江承钧给她煮了红糖水,效果甚微。
她还是疼得满头大汗,浑身打冷颤。
“以前也这么疼吗?”江承钧摸着她的额头,又去抓她的手,都在冒冷汗。
宋云枝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就是你说的习惯就好?”江承钧冷声道,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大手捂上她的肚子。
滚烫的大手落在小腹上,隔着一层衣裳,紧密地贴合。
宋云枝睁开眼,“江大哥,你做什么?”
“今早那位婶子教我的。”他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肩头,“好点没?”
她浑身上下冷得跟冰块似的,难怪抖成这样。
江承钧努力用身体环住她的身子,想让自己身上的温度传过去,“形势所逼,宋姑娘不要介意。”
“你这明明是......”
侧头对上他诚挚的目光,宋云枝没说出占便宜那三个字。
她舒服了很多,他应该真的是在帮她。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在怀里睡过去了,江承钧一时哑然,又好骗又好哄。
哪有男人的心思真的这么单纯?
反正他如今是不怎么单纯的,他想抱她。
不想她难受。
更不想她哭。
垂眸望向她乌黑浓密的长睫,江承钧鬼使神差地低头碰了下,又猛地抬起头,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他真无耻。
搭在男人腰侧的细指微微蜷缩,很快恢复如常。
感觉到她身上逐渐暖和起来,江承钧缓慢松开手,正要起身,宋云枝两条细胳膊主动抱了过来。
他身体僵了下,“宋姑娘。”
“冷......”宋云枝闷头往他怀里拱去,身子瑟缩了下。
男人强壮结实的手臂再次拢过来将她抱紧,掌心轻轻揉了下她的后脑勺。
低哑的嗓音中透着几分无奈,“不冷了。”
宋云枝这才真的放心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