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什么都不听,也守在公国府,天黑才归。
萧珩珏也得到了消息,只是这是国公府的事,他不便插手,只偶尔去国公府看望妹妹,问问情况。
阮冰如在里面挨了三日没有吃饭,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间,门开了,饭菜香味扑鼻而来,上面还加了个鸡腿。
进来的人跟她道了声小年快乐。
阮冰如用微弱的语气说了句:“原来已经小年了。”
阮夫人正跟银月吃着饭,银月给了阮夫人夹了块鲈鱼收回筷子时道:“母亲,今日是小年,不如把妹妹放出来。”
外面狂风乍起,吹得树木沙沙作响,枝干在风中疯狂摇曳。
阮夫人对身后的秦嬷嬷道:“给她送碗饭去。”
话音刚落,突然砰的一声,从外间传来。
阮夫人朝外问道:“何事?”
不多久管家进来躬身道:“禀夫人,风把大门的门匾给吹落了,好在门匾完好无损,已经挂好了。”
“好,这天怕是要下雪了,你们仔细着点。”
“是,夫人。”
阮夫人转头对着银月道:“怕是要下雪了,你今日要进宫吗?”
银月放下手中的筷子:“是,宫中设了晚宴,等会哥哥来接我。”
阮夫人点点头:“三皇子接你,我便放心了。”
银月走了后,阮夫人准备小憩一会,可有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心神不宁,从榻上坐起来。
秦嬷嬷走上前问:“夫人怎么不多睡一会?”
阮夫人扶了扶胸口:“不知怎么,心里堵得慌。”
“夫人是担心小姐吧!不如将小姐放出来,我看关她几日也够了。”
阮夫人撑着额头问:“她怎么样了?”
“不好,我送饭进去的时候,小姐缩在蒲团上,话都讲不利索了,我看着心疼得紧,也不知道饿出病来没有,夫人你就把她放出来吧!”
“你说她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没有。”
“肯定知道了。”
阮夫人摇了摇头,她的女儿,她怎会不知道,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错的,可是一直关下去也不是办法,到时候真饿出些毛病就不好了。
“去吧,放她出来。”
秦嬷嬷高兴得福了福身子:“诶,我这就去。”
秦嬷嬷还未转身,就听到阮夫人道:“等等。”
秦嬷嬷面色一惊,以为夫人反悔了:“夫人。”
“秋梨和绿影不是一直在府里嘛?让她们去,你陪我去一趟门口。”
秦嬷嬷这才放下心来,喊了个丫鬟进来将钥匙给了她,要她去换绿影和秋梨。
事情安排好以后,便跟着阮夫人走到了大门口。
阮夫人走到门外,抬头望着写着‘定国公府’四个字的牌匾,这是先帝御笔亲书,挂在这里几十年了,好端端怎会被风吹落。
阮夫人望着牌匾问:“你说它为什么会掉落下来。”
秦嬷嬷看出了夫人的心思,夫人心慌定也是因为这块牌匾。
忙道:“这块牌匾挂在这里几十年了,肯定是下面的人平日里疏于修缮才会落下的,好在这块匾好端端的,一点都没有破损。”
“真的一点都没有破损吗?”阮夫人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牌匾的下沿磨掉了一层漆,角上面有些许磨损。
秦嬷嬷也看出来了,忙道:“已经找人来修缮了,夫人放心,一定还是如之前一样。”
“外面冷,夫人快进去吧!”
阮夫人这才点了点头,由秦嬷嬷扶着进了府,直接去了阮冰如的房中看她。
见她懒懒的躺在榻上,身上盖了两床被子,一旁烧着火炉,绿影正在一旁给她理被子,见夫人进来,赶紧退到一边。
阮夫人走近,见阮冰如木木讷讷地望着屋顶,两眼无神,脸色蜡黄憔悴,脸上的肉少了不少,在祠堂确实吃了不少苦。
“冰儿。”
阮冰如听到母亲的声音,正要起身,阮夫人坐到床边将她按了下去:“躺着吧!”
阮冰如勉强挤出几滴泪来,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母亲。”
阮夫人叹了一声:“我也不是真要你怎样,我只希望你跟天下所有女子一样,相夫教子,打理后宅,安安稳稳,平平安安。”
阮冰如坐了起来,扑到母亲怀中抱着她:“母亲,我知道的,您是担心我,您是为我好,可是我从小在军营中长大,所见的是蛮人对百姓的烧杀抢掠,是军中男儿抛头颅洒热血,驱逐胡虏,护佑百姓,保家卫国,我又如何能甘心一生屈于后宅!”
阮夫人连连叹气,是他们的错,从小就是这样培养她的,是他丈夫说国公府的子女上战场杀敌,保卫家国,为国家百姓鞠躬尽瘁,这才从小将她扮做男子,带在军中,所以当时别人都以为定国公家是两个儿子,只有京里少数人知道其实是一儿一女。
只是后来阮冰如三次受伤,定国公确实也怕了,她只是女儿家,也许他不必像男儿一样将一生奉献给国家和战场,她将来要嫁人生子,也许她应该跟正常女儿家一样过,找个如意郎君,安稳的度过一生,这才将她送回京城,不再让她去军营。
阮夫人抚了抚她的背:“好好歇着吧,你爹爹年关就会回来,左不过这几日了,一切等你爹爹回来再说。”
阮冰如从阮夫人怀中起来,脸上露出了喜色:“爹爹快回来了吗?”
阮夫人点点头:“是啊,一个多月前写信说年关回来,只不过这些日子也不见来信,想是在路上了。”
“太好了!”阮冰如高兴得道。
秋梨正端着吃食进来,进来时,一股寒风随着秋梨吹了进来,只吹得人不禁打起寒颤。
阮冰如见到吃食眼睛都亮了,秋梨见夫人在,福了福身子,阮夫人挪到一旁,留出些位置,绿影赶紧摆上小桌,秋梨将吃食放下,退到一边,见着夫人和小姐和好,心中高兴。
阮冰如望着阮夫人,阮夫人笑了笑:“吃吧,看我做什么。”
阮冰如这才安安心心的开始吃起来,直接抓起一个大肘子就咬,也不管什么小不小姐,礼不礼节,形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