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月一脸疲惫,显然是对探查服务区失去了所有的兴趣。她随意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卧,就这么将就着休息,直至东方泛起鱼肚白。
她缓缓起身,用力伸展了几下僵硬的四肢,随后大步迈向野猪。只见她眼神犀利,动作麻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放血、扒皮、剔骨、割肉,杀猪的过程干脆利落,举手投足间尽显其果断的行事风格。
井中月双手沾满猪血,眼神瞥了一眼棕熊,将猪下水一股脑儿地扔到不远处。体型庞大的棕熊早已在旁觊觎许久,见状,兴奋地嗷呜一声,以一种与它笨重身躯看似不符的敏捷扑了上去。
它用粗壮的熊掌紧紧按住猪下水,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牙齿撕扯着脏器,每咬一口,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鲜血和汁水溅落在周围的雪地上,洇出一片殷红,棕熊却吃得津津有味,喉咙里不时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井中月看着棕熊那憨态可掬又贪吃的模样,不禁笑了笑,而后转身继续处理剩下的猪肉。她将猪肉仔细地分割成均匀的块状,用盐和一些自制的香料均匀地涂抹在上面,准备腌制起来,这些猪肉足够她在这寒冷的冬日里食用许久了。
井中月在那几近荒废的服务区里仔细搜寻着。终于,在厨房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个被灰尘掩盖但还算完好的铁锅。
她如获至宝般将其小心拿起,又在一旁翻找出了些许剩余的咸盐。井中月来到服务区外的空旷场地,找来几块大小适中的石头,凭借着自己的经验与力量,迅速清理出一块平地,七手八脚地搭建起了一个简易灶台。
她把铁锅稳稳地架在灶台上,到附近的水源处取来水倒入锅中,随后熟练地生火。火苗在寒风中跳跃着,逐渐舔舐着锅底。
她坐在一旁,眼神专注地看着锅里的水慢慢升温、冒泡,准备将刚刚猎取的野猪肉和骨头放入锅中炖煮,为自己烹制一顿难得的热食。
随着水温渐热,井中月轻轻将切好的野猪肉和骨头放入锅中,溅起的水花瞬间化作氤氲的水汽,弥漫在她四周。
她用一根树枝细心地搅动着锅里的食材,确保每一块肉都能均匀受热。肉香开始随着水汽缓缓飘散开来,在这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诱人。
井中月往锅里加了些咸盐调味,又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几株晾干的草药放入,那是她之前在山林里采集的,能为这锅肉汤增添别样的风味。
汤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翻滚着,井中月的思绪也随之飘远。她想起曾经在温暖的家中,母亲为一家人做饭的情景,那时候的生活安宁而幸福。
可如今,孤身一人在这荒郊野外,虽历经艰辛,却也学会了坚强与独立。
过了许久,肉煮得酥烂,汤汁变得浓稠乳白。井中月熄灭了火,用自制的木勺舀起一勺汤,轻轻吹散热气,送入口中。
鲜美的滋味瞬间在舌尖散开,她闭上眼睛,细细品味着这份难得的满足。在这荒野之中,这一锅热食不仅慰藉了她的辘辘饥肠,更给她带来了继续前行的力量与勇气。
井中月用一根粗树枝做成的简易夹子,小心翼翼地将锅里煮得滚烫的骨头捞了出来。那骨头被炖煮得色泽诱人,上面还挂着丝丝缕缕的肉。
她双手捧着骨头,不顾滚烫,凑近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她的牙齿有力地撕咬着骨头上的肉,每一口都吃得极为满足,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仿佛在这荒野之中,这根骨头就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此时,一旁的棕熊闻到香味早已按捺不住,眼巴巴地望着这边。井中月看到棕熊那副馋样,笑了笑,又用夹子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朝着棕熊用力一扔。
猪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棕熊兴奋地高高跃起,庞大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它用嘴精准地接住猪肉,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狼吞虎咽。
它吃得摇头晃脑,喉咙里发出愉悦的“呜呜”声,不一会儿,那块猪肉就被它消灭得干干净净,它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爪子,继续盯着井中月,眼神中满是期待与讨好。
井中月坐在简易灶台边,双手捧着鲜嫩多汁的野猪肉,大口撕咬,油脂顺着嘴角滑落,她却毫不在意,满足地眯起眼睛。
一旁的棕熊前爪捧着肉块,囫囵吞咽,吃得汁水四溅,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呜呜”声。井中月偶尔会撕下一块肉抛向棕熊,棕熊便会兴奋地跳跃接住,逗得她哈哈大笑。
风在耳边轻轻吹过,灶火摇曳,映照着一人一熊欢快进食的场景,仿佛这荒郊野外此刻变成了温馨的乐园,她们在这片刻间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纷扰与孤寂,只尽情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和这难得的相伴时光。
就在这时候,一阵由远及近、沉闷而又极具穿透力的轰鸣声从旷野尽头如汹涌浪潮般传来,瞬间打破了四下里仿若凝固了一般的宁静。
井中月与体型庞大的棕熊几乎同步停下了正在大快朵颐吃肉的动作,二者像是心有灵犀般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
紧接着,井中月手脚极为麻利地用树枝做的简易工具将还在滋滋冒油、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肉块从锅里捞起放在一旁,那肉上还粼粼地挂着些许浓稠的汤汁。
随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身边的简陋行囊,抄起长刀,猫着腰敏捷地朝着不远处一块巨石后方的隐藏角落跑去。棕熊也似乎感知到了潜在的危险,庞大的身躯一改之前的笨拙,悄无声息地跟在井中月身后。
大约五分钟后,一支气势汹汹的车队裹挟着滚滚烟尘呼啸而过。车队大致由三辆周身涂着迷彩色、透着冷峻金属质感的步兵战车和一辆顶部天线林立、车身略显宽大的指挥车组成。
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身上的迷彩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待车队远去,扬起的尘土仍在空气中弥漫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