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冷冰心凭借精湛的医术,很快成为帝后的贴身医女,紫妍和褚蕖作为学徒,常跟在冷冰心身后打下手。
至于玄垠四人,他们在围场制服了被调换的兵将,揭穿了前朝人在围场对当今人帝的埋伏,人帝为此想让他们留下来为自己效力,玄垠一行人自然欣喜接受。
由于担心天奴隐匿皇宫察觉他们的行动,玄垠一行人皆易容幻化成了他人的模样,改名换姓,潜藏暗动。凌清和褚蕖也觉他们这样比较稳妥,不至于被夺走内丹之人发现异常,记住玄垠一行人幻化后的模样后,凌清和褚蕖便跟随原计划,跟着大家一起行动。
时间悄然而逝,半年眨眼而过,众人在皇宫搜找多遍,但始终没有任何关于内丹和龟甲的消息。
夜半,厄缘来到玄垠所住的宫内居所,顺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内丹下落没找到,反而天天一身骚”。
“查清楚了”。
“当然,我厄缘出马,岂有失手的时候,你还真别说,那安国侯府小侯爷的夫人果真有问题,十几年前,人帝即位,前朝人想趁他根基不稳时推他下马,暗地里与当时权势较大的叶相勾结,好在人帝技高一筹,安然躲过了那次危机,朝野稳定后,叶相一家以叛国罪满门抄斩,你猜怎么着,有漏网之鱼,那叶相的女儿被那安国侯府的小侯爷暗中救下,原本这小侯爷与这叶家小姐就定有姻亲,这小侯爷对这叶家小姐也一见钟情,他把叶家小姐娶进门后百般呵护,不过这叶家小姐却一直对小侯爷不冷不热,她成为小侯爷妻子后不久,前朝人便找上她,这次皇宫行刺,就是她与前朝人的布局。”
“人帝知道她的身份吗?”
“知道,小侯爷娶她进门时,人帝就看出她是叶相遗女,但并未多说什么”。玄垠静听着厄缘的陈述,没露出多大的震惊,厄缘反而叹了口气,抱怨起来:“待会儿还要前去复命,累呀,唉,你说我们是来找内丹的,结果天天替那人帝处理他的破事,处理破事也就罢了,还一件跟着一件狂来,我真是……就不能消停点吗?”
玄垠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这世上的事本就是杂七杂八蜂拥而至的,那会等你一件解决好之后排着队再来一件,慢慢来吧。”
“陛下有旨,宣慕甲和方康两位大人到御书房觐见”。外面,王公公传来人帝旨意,二人没作他想,跟着王公公,来到人帝处理政务的御书房,今夜恰是凌清值守。
人帝见二人前来,屏退左右,独留下玄垠厄缘还有凌清三人。人帝平静的坐在书桌前,瞧着奏章,大手一挥,言道:“都坐吧”。三人面面相觑,人帝抬起头,面部慈祥,再道:“坐”。
三人这才坐到下方的书案后,人帝对着厄缘开口:“今日刺客,方爱卿可查清楚了?” 厄缘拱拱手,将调查结果尽数告知,人帝沉默半晌,这才道:“朕知道了”。
厄缘询问:“需要臣即刻逮捕她吗?”
人帝摇头:“朕会让他人去处理此事,你留下来替朕解决春闱”。
“春闱?”
“不错,三年一次的春闱在即,朝野上下,虽不明说,但朕知道他们的小心思,都想提拔自己的门生,根植自己的势力”。
玄垠道:“陛下是想肃清朝野,培养自己的心腹?”
人帝看了玄垠一眼,云淡风轻:“说对了一半,朕想要的,是选拔真正的官员”。
“真正的官员”。玄垠直视人帝:“何解?”
“朕倒想问问慕爱卿,你认为何为官?”
“为官者,当忠君爱民,体民生,察民情,解民忧”。
“不错,那慕爱卿以为,君大还是民大?”
“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臣以为,君为舟,民为水,民一定大于君,君领百官,百官惠民,民报效于国,循序往复,国才能兴,君才能稳”。
“慕甲”。玄垠一语说完,凌清便急言喊了一声,随后悄悄观察起人帝的表情,来到殿中央,半跪抱拳:“陛下恕罪,慕甲不是这个意思”。
“哦”。人帝上下打量着凌清:“那凌爱卿以为如何?如实说,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凌清霎时顿住,人帝反而笑笑:“你也认为慕爱卿所言是对的吧”。
“臣……”
“朕也如此认为,但……” 人帝站起身,走到凌清身边将他扶起:“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要知道,人是贪婪的,也是虚伪的,有些人为了金钱权力不择手段,有些人当官升职只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要是一个国家的为官者都是这类蛀虫,那国之危矣”。
凌清作揖:“有陛下这样的领导者,真是百姓的福气”。
“可为什么是我们三个?” 。坐在一旁的厄缘十分不解:“陛下想要什么结果?”
“清廉与公平,德才兼备者居之”。玄垠言明:“陛下如此信的过我们?”
人帝却淡然一笑:“人很奇怪的,有些人认识一辈子也做不到完全信任,但有些人只见过一两面便可交付真心”。
“陛下不怕为自己的奇怪而付出惨痛的代价吗?” 凌清道。
人帝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自幼跟随先父反抗前朝的昏庸统治,若无信任,我也就没有今日”。他面向三人,和蔼的模样令人心向往之,他见三人皆是疑惑的模样,最后来了句:“我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离开御书房,三人并肩而行,厄缘百思不得其解:“这老头还真是奇怪,前朝余孽不着急处理,反倒瞎操心起春闱”。
“君心难测,估计又是一次看我们忠心与否的考验”。凌清道。
“怎么说?” 厄缘不是很理解凌清的意思。
“身为君王,要的就是一群衷心之人,这群衷心之人最好有一定的真才实学,君王的位置才坐的长久”。
“可他明明说……”
“我说了嘛,君心难测,君心即人心,而人心也反应人性,人性的本质就是趋利避害,他那样说,不过在拉拢我们罢了”。
“你是觉得他刚刚是在故意顺着玄垠的话往下说”。
“不错,我们在短时间内替他摆平了边境战乱,他求才心切,这才故意与我们套近乎”。凌清把头转向玄垠:“我说的可有错?”
玄垠点点头:“不过,他或许是真的想要一个清廉利民的官员构造也说不准”。
“别傻了”。凌清完全不认同:“掌权者向来只在乎谋不谋利,根本不在乎利不利民,他们只会以利己来增加百姓的枷锁,权力至上,你看那醉花楼,朝廷明令禁止不准皇室子弟和官员开青楼,可那背后的二皇子,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玄垠厄缘静静听着,没有反驳,三人渐渐走出皇宫,回到人帝赏赐给各自的府邸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