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你和芢煌一样,潇洒自在惯了,实在难以忍受身份的束缚。”
“你这话说的倒也贴切,不过你和她究竟怎么回事,这三十年来,你派遣天将明为看押,实为保护,对吧?
你明明就放不下她,干嘛作出这么一副无情的模样,可不是谁都能看出你的苦心的,你就没发现,人帝帝后对天界的态度近些年变得异常冷淡吗?”
玄垠目视远方,他怎会不知,就连平日里天后也时常感慨:她和帝后的关系远不如从前。
但这并不是天界对芢煌的严惩,而是玄垠对芢煌的漠视,他们自以为为自家女儿挑选了一介良人,但没想到他竟如此辜负了她。
三十年一次未去也就罢了,就连送信问候也未曾有过,人帝帝后一定以为:他们看错了人,想必一定很后悔当初把芢煌交给他吧。
玄垠回过神,看向厄缘手中的来往珠:“代我将这颗珠子交给她。”
“谁?”
厄缘明知故问,嘴角的笑意压根藏不住,他一定要把这个口是心非家伙的真心话逼出来不可。
玄垠伸手拿过来往珠:“不去我找他人。”
他故意走出几步路,见厄缘没有要叫住他的样子,犹豫半晌,驻足转身,把来往珠又丢回给厄缘:“芢煌,但别让她知道是我送的。”
厄缘伸手接过珠子,有种小人得逞的奸笑:“哎呀,是她呀。”
“拜托了。”
“这颗珠子没少耗费你的精力吧,来往珠可追过往,但鲜少有人知晓,它亦是最强的护身神器,你还是在意她的,但为什么要把她推走,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即便玄垠矢口否认,但厄缘也心中了然:他在撒谎!
“你我相识已有一千多年了吧,我还以为我们已是知己好友,没想到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玄垠默不作声,厄缘接着又道:“还是说,你根本不信任何人,任何人在你眼中都是陌生人。”
玄垠背对向他,没有给出厄缘答案,只道:“此事,拜托了。”
厄缘却突然大喊:“你不想知道她在皇宫的近况吗?”
果然,玄垠刚才要离去的步伐瞬间变得缓慢,他呆愣地立在原地,想要知道后续。
厄缘上前一步,走到他的旁边,叹了口气:“放心,她过的很快乐,但如若你再不去见她,估计她就要将你遗忘了,听她的贴身宫女所述,她在人前已经很少谈论你,而且帝后他们也下令不准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你。”
“是吗?如此,很好。”
“很好!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既如此,当初你又何必招惹她,现下又何必既是暗中守护又是送护身神器?”
“那是我的事。”
“你不会以为你这默默奉献的作风很伟大吧?如若你再是这个态度,那我可就横刀夺爱了?”
玄垠顿了顿,双拳紧握,过了好久,才从嘴中挤出两个字:“随你。”
厄缘大惊,本是想刺激一下这个不善表露的家伙,没想到他竟说出“随你”两个字。
厄缘不死心:“我说真的,她也救过我,要不是我把你当兄弟,我还真想和你争上一争。”
“她救过你?”
厄缘心中暗笑,不使出杀手锏还真撬不动这家伙的嘴:“对呀,瘴气魔毒那次。当时,人魔地界在她的镇守下,魔将节节败退,所以魔族军师想用魔毒暗自除去她,我变作天将提前盗取了钥匙,谁知,体内的魔毒蛊虫发作。
恰巧在逃跑过程中我遇到了她,她替我解除蛊虫,并帮我引开嗜血,当我恢复魔力跑去尖崚火山想要支援她时,她就不见了,当我探寻到她的踪迹,你已将她抱走疗伤。”
玄垠眉眼微皱,对着厄缘步步紧逼:“尖崚火山口的危机是你将她卷入其中,你知不知道当时的她重伤在身,紫峰之巅,气血未愈;蚀骨气池,元神虚耗;你还让她卷入尖崚火山抢夺瘴毒之钥……”
厄缘被玄垠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连连后退,心虚的连忙摆手:“我哪知道这么多,蚀骨气池她得觅真剑我知道,这紫峰之巅……等等,神魔棍也是她拿下来的!”
玄垠点点头。
“啧啧啧,她还真不简单啊,不过……” 厄缘顿了顿:“还说你不关心她,既如此,还不赶快道歉去,小心到时悔之晚矣。”
“我没有后悔的机会。”
玄垠目光暗淡,想到什么,求证似的问道:“原来芢煌就是当初你说的那个解你蛊虫的特别女子。”
“天地良心,当初你救走她,我知道她是你心上人,我可就打消了那个非分之想,之后你问我可遇到过什么特别的女子,我也只是随口一提。”
厄缘连忙解释,脑袋稍微一转:不对呀,他急着解释干嘛?就应该拿这件事好好刺激刺激他。
随即又摆正身姿,故作不服:“但现在你都辜负她了,还不允许她另觅良人呀。”
玄垠眸眼微敛,咬牙苦笑:“你和她之事,与我无关。”
话罢,便头也不回的飞离了厄缘的视线,只留下厄缘在原地小声嘟囔:“喂,我开……玩笑的。”
九重天,九霄大殿
玄垠呈上一片龟甲、天奴与虫浮来往飞信以及诸多证据,并将来往珠所浮现的有关天奴的往昔化作水镜,展现在大殿之上。
天奴面对这一件件铁证如山的罪证,伪装的外表再也隐藏不住。
他怒目盯着玄垠:“是又如何?凭什么你生来就是太子,我生来就是天奴,我就是想得到凶兽之力称霸三界,我不过在追求我的人生罢了,我有什么错!”
天帝坐于高堂之上,摸着他那山羊胡,不怒自威:“玄垠,将你知道的尽数说来。”
“是,父神。”
玄垠微微作揖,瞥了天奴一眼,娓娓道来:“天奴在第二次神魔大战前夕,在紫峰山脚发现一片古老龟甲,龟甲上记录:神魔相争可滋养神魔棍之力,战争越大,力量越强,而神魔棍力量一旦聚满,便具备开启封印之地的能力。
当时,人魔地带在奎老的带领下,部分神魔已有和平共处的趋势,神魔园的建造越扩越大,天奴不想神魔实现最终和平,便暗中勾结魍魉城主——虫浮表面投诚当时反抗魔帝的起义军首领——厄缘。
而天奴则向两边放出封印之地具体位置在神魔坝的消息,实则是想让魔帝放出那四头凶兽,让战争的规模变大。
之后,虫浮骗取厄缘等人的信任,成功登基成为下一任魔帝,表面向往三界太平,共同打造神魔和平家园,暗地里却与天奴一起挑起无休止的小争端。
百余年后,他们的势力不断扩大,而后借着虚无混沌之力的出现,在三界调养生息,百废待兴之时,拉拢前任魔帝心腹——嗜血,得到四大凶兽豢养疗伤的藏身之地——古漠扳指。
并大力杀魔屠神,为那四头凶兽养伤,待其伤愈之后,便直攻天界,爆发第三次神魔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