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没眼看。
自从白云书有了这个徒弟之后，整个人脸皮都厚起来了。
话说，也不知道自家徒弟去外面干什么重要的事情……虽然打过了招呼，但是还是不放心。
白云书抬眼看了看戚凝竹，眉间含笑脸上笑意弥漫。
在确认她指尖没有血了之后，才将她的手指拿了出来，把上面的伤痕抹平。
“小徒儿……你好像又长高了呢，发现了吗？”
白云书问着她，但是戚凝竹此刻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只是看着自己湿漉漉的手指，心中泛起奇异感。
白云书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她的手指给含进去止血了？
虽然知道南长老不会乱说，可还是好羞耻，更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鬼魂在，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窘迫样子也是被看得一清二楚……纵使现在黑灯瞎火的，可对于修仙者而言，白天和晚上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可以看得见。
戚凝竹含糊的疑惑了一声。
“有吗？我没怎么注意到，长得有那么快吗……”
“有，小徒儿对自己不上心，但是为师却常有观察，你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化也在。”
白云书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忽然间闪过欣慰。
看得出来，补魂的方法还是奏效的，看样子用不了多久了。
很快……很快，小徒儿就能完整，自也可以承受抽魔之痛和成仙之劫。
察觉到白云书这个顺手宠溺的动作后，戚凝竹抬眼看白云书。
她忽然间惊觉，白云书并没有在逗自己玩。
自己之前只到她胸口左右，而现在都到她下巴了，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到自己以前的那个身高，可以俯视白云书……
到时候，欺负自家师尊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吧？
她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站在旁边的南长老终于忍无可忍。
“我说你们两个腻歪够了没？情之一字，害人害己，小心引火烧身。”
她抱着手靠着树，戚凝竹身子僵了一下。
害人害己？引火烧身？
她知道南乐知所修忘情道，有听闻过她的凄惨爱情，她不相信情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不过那凄惨爱情真真假假她不得而知，毕竟自己还没有成为白云书的徒弟的时候，南乐知就已经是长老了。
那些往事，很大一部分都是民间流传下来的，在弟子之中流传着众多个版本，她先前觉得有趣，还会跟着探讨。
但是自从看过自己的众多个版本之后，戚凝竹就老实了。
听见南乐知那么说，白云书啧了一声。
“你就是嫉妒。”
南乐知挑眉，用心语同她说话，将戚凝竹隔绝在外面。
“嫉妒你什么？嫉妒你苦等五百年？还是嫉妒你心头血润珠？”
白云书切了一声。
“我乐意！你就是羡慕嫉妒，你自己不也有徒儿吗？虽然你都忘情绝爱那么多年了，不如……”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眼神已经示意得很明显了。
南乐知皱眉，冷哼回了白云书三个字。
“不可能。”
师徒就是师徒，师徒……怎么能成为道侣呢，那样很容易受伤的，她可是吃过大亏的人。
再者忘情绝爱孤心照，自也无人取暖相互陪，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只是将朋友之间的情看得很重。
当年共坐月下，她有劝过白云书，不要步自己的后尘，师徒之间，徒儿年龄尚小，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
但白云书只是笑，随后开口。
“我就是想肆意妄为一回，就是想不那么懂事一回，我无错，我潇洒随心，我爱随情走，若是她还活着，我同她，自也会两情相悦，相互依存。”
她当时只叹气，现在看来，似乎有转变的契机，两情相悦，虽有违伦理世俗，但白云书那性子，必然是谁也阻拦不了的。
戚凝竹在一旁看着自家师尊和南长老挤眉弄眼，颇为疑惑。
这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俩人说了很多，好像还是在互怼。
反观阿鸢，在得了准许后，脸上是疯狂偏执的笑，几乎是扭曲的。
她感受着身上越来越充沛的力量，笑了起来，看向了那黑夜之中看似平静的村庄。
“那我……便多谢，不止我一个人谢你们，我体内的阿姐阿姊，阿嬷阿婆，都在谢你们。”
她现在身上的怨气极重，已然将山中女子怨魂融合吸收，已然开始期待一会儿的屠杀。
“不客气。”
白云书点头示意着她，目送着阿鸢离开。
阿鸢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朝着山村而去整个后山惊鸟飞起，乌鸦发出凄厉惨叫。
不一会，村庄里陆陆续续传来的惨叫声和奔跑声，同时也举起了不少的火把，在寂静夜色中，如同烟火一般绚丽，灼烧一切罪恶。
白云书带着戚凝竹，去往山顶上，找了个绝佳的观景位，就坐在那看。
她坐在那，戚凝竹靠着她的肩，她则是搂着戚凝竹的腰，两人无比淡定的看着这一幕。
南乐知跟在了她们后面，一同看着里面的场景。
她自然没有什么负罪感，毕竟她只等阿鸢复完仇之后便带着她去找阿莲。
阿莲的执念是阿鸢，阿鸢的执念，自然也是阿莲。
至于白云书她们，只负责远观看戏。
任务确实是要收服鬼怪，但姝鬼只能在让她复完仇之后才能收服，所以，静静等待着吧。
等待着尸横遍野，等待着血流成河，等待他们自食恶果。
在姝鬼没进去多久，村子里便躁动起来，不少男人们冲出门，大叫着鬼啊！救命！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可有的还没有跑多远，就被无形的鬼手束缚住，将其开膛破肚，扯出里面的肠子，内脏一类。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吸引了后山之中的豺狼虎豹，他们朝着村庄，一步一步的赶来，吊着那些内脏，啃食那些躯体。
那群带有罪孽的人乱跑着，一股脑的朝村口涌去，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未曾有人想起床上还拴着的那些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