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调整完，覃文斌立马返回市里。
县直部门的调整和城关镇的调整他不管，那是一二把手到任之后的权限。
但他回到市教工委，马上让教工委纪检小组对该县从教育系统转岗出去并进一步提拔中庸的干部进行长期追踪。
这一手玩的那些高高兴兴升官的县管干部哭笑不得。
这覃阎王他是真不怕得罪人、真不怕让人仇恨啊。
郭爱云晚上下班回到家，家属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他还是对上一次没把他们亲戚家的小孩弄到编制内耿耿于怀，为此他觉着自己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郭爱云一看，话都跟他说的那么明确了，全市现在的政治环境都那么清楚了，这个人到现在还觉着他的面子重要。
“干脆这样吧，我反正不能给你们家挣回来面子，我们离婚好了，你找一个胆子大能力强能给你们家争面子的女人，我也省得被你们家拖累。”郭爱云平心静气和他谈。
家属错愕，你怎么还有这个想法？
他觉着自己不过就是心情不高兴，郭爱云这怎么还想到离婚上面了。
郭爱云给他三天时间准备手续，自己直接搬出去住在单位。
这可把那一家子吓坏了。
他们不给郭爱云好脸色是真，可谁敢让郭爱云把他们甩开？
那是绝大部分干部一辈子都当不上的副处级实权干部，谁舍得让他离开这个家。
次日中午，两家老的小的赔着笑来找郭爱云。
郭爱云不理。
娘家父母看覃文斌的办公室门开着，觉着这个人好说话，于是想求他出面说人情。
覃文斌斜着眼睛一看好笑不已：“我好歹也是党的干部，你们是不是稍微尊重我点？我没那么贱，被你们在背后天天诅咒不得好死，你们家亲戚没本事考不上你们怪我不给你们面子还让我早死早投胎，我给你办事？你算什么玩意儿我给你办事儿？”
那老两口矢口否认：“覃主任听谁说的？我们可没这个意思，这话我们绝对没说过。”
“滚出去，对你们这种货色我没一点耐心。”覃文斌指着门外训斥。
郭爱云面无光彩。
可她也奇怪，那几个老的说的这些话都是在他们家客厅里，这是怎么传到覃文斌耳朵里的？
覃文斌聪明的厉害，他当然能猜得到这些人在背后说他什么话。
就郭爱云家那些亲戚，覃文斌不用特别针对有的是人给他汇报这些人的人品。
小孩在背后骂他覃文斌“迟早不得好死”，这些老的能是个好东西？
郭爱云隐瞒他们家这几天在背后的诅咒，这覃文斌能够理解。
他父母在背后骂谁的话他也不会说出去，虽然他的父母从来不在背后骂人。
还骂的那么难听。
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些人有看法。
而且他可不是什么迂腐的正人君子，就郭爱云家那些亲戚的小孩，有些确实有资格参与这次直接入编的教师选拔，但他覃文斌不是君子，干嘛对这些小人宽容？
他偏不让这些人入选，谁要推荐这些人，他也不针对这些推荐的人，只不过另外的人对这些人有意见，他也就只好从善如流把这些人拿下了。
郭爱云对此一无所知。
下班后她依旧没打算回家，看着王丽要加班，她过去陪着说了几句话。
主要是对覃文斌怎么知道那些人背后诅咒他表示很吃惊。
“你不说没关系，那是你的家人，覃文斌没那么小心眼。但别人听了你们家亲戚的小孩在外头胡说八道诅咒他的话，那你就别怪人家朋友多。”王丽很瞧不上郭爱云这一点，也就没跟她说真实情况。
实际上，别人都说覃文斌得罪的人多，可谁看到他公平公正的作风给自己赢得了多少基层干部的爱护？
全县教育系统的干部现在有一个习惯，谁要是受了委屈，二话不说，走，找覃主任告状去。
于是郭爱云家那些亲戚在人前人后说的话，刚说完不到一分钟，覃文斌立马就能知道。
可笑她郭爱云还觉着自己不说，覃文斌就不至于知道这些事情。
郭爱云狐疑地看看王丽，她察觉到王丽可能知道些什么。
晚上一个人一想，郭爱云吃惊地坐了起来。
她意识到覃文斌干工作不只是得罪人，而且还更广泛地团结了更多的人。
就他们家那些亲戚的朋友圈，能脱离这些基层的干部？
他们背后说的话，甚至在朋友圈发的“小心思”能瞒得过这些人的耳目？
这些人知道了覃文斌能不知道？
这是其一，还有一个令郭爱云非常惊惧的。
她忽然发现，市教工委现在的这些干部，自从覃文斌从省城师范大学带回来那帮学生那天起，大家似乎都越来越疏远她这个副主任了。
毛燕芸工作上有必须要和她这个副主任副局长打交道的，那也是公事公办而不像以前那么亲和。
王丽是出了名的覃文斌一手提拔的，她对自己也充满了戒备和疏远。
那么覃文斌呢？
他面子上看着好像一如既往，可心里恐怕早不把她郭爱云当什么好人了。
同时，各科室的领导对她这个副主任副局长也越来越不亲近。
她蓦然想起，当时覃文斌调配给她的几个女干部，这几天不约而同都跟她提到过自己不适合搞纪检工作的想法。
这哪里是不适合干纪检工作，她们这是在主动最大距离地疏远她郭爱云！
郭爱云欲哭无泪。
她怎么也想不到，完全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居然把她牵连的这么深。
可笑她还暗示覃文斌，她的老同学老朋友里也有在南岭县工作的，她想着是不是能想办法让覃文斌照顾一下这些干部。
“人家早都不把我当好人了，我还打这种主意。”郭爱云气得直哭。
还好，她还没有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第二天早上，郭爱云回了一趟娘家。
娘家父母还以为她想办法拿到名额了，惊喜之下两人异口同声说：“你早把这件事办好，不就不会出这种问题了吗。”
说着他们居然准备给亲戚朋友打电话，叫他们带小孩过来“报名报到”。
……
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