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戴洁白厨师帽的厨师将整只烤鸡端上桌时,坦克毛茸茸的肚子已然被苏打水填满了。
切赛斯瞧了眼正在打嗝的兔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该像坦克一样,你们千万别客气!”亚尔雷克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那位优雅的女士,“泽罗娜擅长幻术。”
他将陶瓷杯中的酿酒一饮而尽,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我刚认识泽罗娜的时候,她可没这么厉害。”话还未完,他又给自己添了半杯酒,“毒月,你们都知道吧?刚开始那几次,我们差点就抵挡不住了。”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最近绿色满月出现的频率可不低。”凡妮莎插话说道。
“没错,一开始,牺牲在所难免,但好在小镇居民们都身手不凡,再加上我和泽罗娜......”
“毒月来临之时,稳定的内核与意志更为重要吧,镇长。”戴维尔忍不住打断,“您一定见过被毒月的邪能影响后的怪物吧,那些突变者,还有夜晚增强的虚空能量……致使他们身心腐朽不堪……”
戴维尔说话的语速逐渐放缓,脸色也变得黯淡。
不,他没看到过——切赛斯正在亚尔雷克的内心肆意探寻。
“都被我解决了。”女巫面无表情地说道。
空气骤然安静下来。
“谈谈您曾经的骑士身份吧,尊敬的镇长。”切赛斯试图打破这份尴尬。
“一份普通职业罢了,在我原来的世界,主要工作是抓捕、惩戒......”不知何故,他的声音突然中断。
“女巫。”凡妮莎替他接着说下去,瞥了一眼对面安静的泽罗娜。
她身姿端正,如黛的眉毛微微一颤。
进不去,她内心的入口犹如迷宫一般。
切赛斯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我曾经所在的世界,虽说大家并不排斥女巫,但术士和骑士常年处于对立面,双方实力旗鼓相当,然而宿怨世仇永远横亘其间。”戴维尔将酒杯举到镇长胸前,“也许所有世界都是如此呢?”
亚尔雷克眉头舒展开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切赛斯忆起那个时常做的梦,梦中反复听闻的故事:“女巫与恶魔相恋,为了恶魔打开了深渊位面边缘的裂缝。”他看向泽罗娜,“你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故事,泽罗娜女士。”
泽罗娜端坐着,身体微微前倾,原本松弛的手指此刻轻轻蜷起。
凡妮莎在桌下轻轻推了推切赛斯的大腿,微笑着说:“这没什么。”她朝女巫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伸出修长的手臂,拿起桌上精致的酒壶,向对面女巫的酒杯倾斜。
“在泰格拉大陆,人们普遍认为驱魔师与不祥的预言或宿命相互关联,致使人们对他们心怀畏惧,”酒液从壶口缓缓流出,在杯中泛起层层涟漪,“驱魔师完全可以离开那个地方,有时候,懂得放弃或许更为重要。”
夜晚,客房内的切赛斯难以入眠,他朝窗外望去,只见云雾渐渐被染上了一层绿色。
呼噜呼噜——
他看了眼熟睡中的坦克,绿色光芒几乎要映照在嘴角滴落的口水上。他毫不犹豫地从床铺上跳起,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双剑。
“你也觉得这里奇怪吧?”戴维尔缓缓坐起。
切赛斯看着他手中紧握的法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