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几个女孩子不由都红了脸,尤其是春香,她脸红却并不仅仅是因为害羞。
“等等!”如烟红着脸,对她父亲的荒唐事自然恼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勉强说道:“师叔,你讲这些,跟清影的事情有什么相干呢?”
糊涂叔笑道:“你这个急躁劲儿也随你父亲!我们三个天赋最高,同一辈的弟子当中我们很快便出类拔萃,无论剑法,内功,掌法和轻功,每一项都是我们三个人练得最好,掌门师伯很是赏识。
可是物极必反,我们实在有些骄傲自大,有一天晚上,我们三人又偷偷下山去喝花酒,路过一个小山村,遇到几个锦衣华服,闯进农民私宅,调戏欺负农户妻女的公子哥。
那农夫还有十几个帮忙的村民,都已经被打昏在地,妻女两个,哭得无比凄惨,面对此情此景,我们三个按捺不住,出手制止,哪知道对方也会武功,打起来之后,我们出手控制不住轻重,将对方杀了。”
“都杀了?”如烟惊呼道。
出狱之后,静玄师兄痛定思痛,彻底无意人间俗事,做了清居道士;静常师兄和我,则先后退出武当派,没想到他在武当这些年里,一边练武功学道法,一边居然还在偷偷读书,没几年便考中了进士。
我则亡命江湖,做了无数的荒唐事,招了无数的仇人,也结交了唯一的朋友,就是龙帮主,那时候他还是丐帮的堂主。
最后我走投无路,只能靠着龙帮主的关系加入双龙会,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再参与外出厮杀,所以他们便让我看守这里,我也乐得逍遥,凡事不与人计较,装糊涂,久而久之,就得了这糊涂叔的名号。”
清影冷冷看着静非,忽然冷冷道:“你的故事,都说完了吗?我现在只想问你,我是谁,我究竟来自何方?”
她平日对糊涂叔是很亲近的,当然不会这样讲话,只是现在事关身事,自然情难自已,失礼之处,自己竟浑然不觉。
糊涂叔笑道:“清影,十六年前的那场事件,我没有当场看到,但他们最后将尸体和那个孩子送到了这里。”
“这里?”龙清影大惊道:“为什要送到这里?”
“他们把六具尸体,一男三女,两个小男孩,送到这里,其中一具女尸,还进行了特别处理。”糊涂叔道。
“处理?”清影大惊道:“怎么处理?为什么要处理?”
糊涂叔道:“你非要我明说吗?”
清影双目圆瞪,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慢慢说道:“请你告诉我,我能受得了。”
糊涂叔慢慢说道:“尸体送到这里,是为了让东赢樱花门的人,来检验;而那具女尸,生前曾经被多个男人……”
他看着清影,眼神中已经多有不忍,终于还是说道:“被多个男人强上,自然应该清洗的。”
清影看着他的眼睛,没错,这个人绝没有说谎,于是清影猛然间摇晃了几晃,险些跌倒,但她忽然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于是那鲜嫩红唇,慢慢渗出了鲜血。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痛啊。
她之所以没有晕倒,只因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发问,现在,她问了出来:“那个小女孩……”
“就是你。”糊涂叔斩钉截铁,他走到一个角落,指了指地面,道:“那时,你就站在这个位置,冷冷的看着他们在搬运整理清洗尸体。龙业好几次想杀了你,以绝后患,是龙霸和他几乎翻脸,方才保你不死。”
“清影,你要牢记住一个教训,就是你一定不能轻信别人说的话,只因你已经被人骗了十六年。”
糊涂叔慢慢说道:“你那时候两岁多,不满三岁,虽然很小,但依然能有记忆。我所说的,也未必是真,也有可能都是我和如烟合起伙来杜撰的假话,你一定不能轻信。我现在只要你自己回忆,当时的情景。”
龙清影浑身颤抖,慢慢走到了那个角落,忽然,也不知为什么,她的双臂忽然抱在了胸前,眼睛直勾勾的,忽然仰起了脸。
糊涂叔的眼睛也一下直了:“天啊,她当时就是这样的一副表情。”
如烟一直旁观,此时忽然说话道:“看来一切都是定数,一切都是天意……”
突然,一直双眼迷离,如同梦游的清影忽然大声说道:“一切都是定数,一切都是天意,我要留着这个女孩子,给她一次报仇的机会,因为,做坏事的是我们……”
汗水,从在场所有人的脸上慢慢涌出来,然后滑落,尽管,是在这寒冷的冬夜。
翠华亭前,满地死尸,血流遍地,洁白的雪地几近于无,这一场血战却还未结束。
轮到蓝道长的八个徒弟出手了,他们冲出阵列,围住李保,八柄长剑,剑光如织,如惊涛骇浪,又如狂风暴雨,向李保涌来。
而最可怕的,却是他们两人一组,一剑攻出,另一剑却是防守,再下一剑转守为攻,第四剑却又转攻为守,如此循环,毫无缝隙,可谓针扎不透,水泼不进。
李保竟也难耐他们半分。
数十招徒劳无功过后,李保突然改变了招式,身形竟似一个女人一般扭动起来,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突然之间,一阵脆响,最左边两个弟子的那两支长剑登时只剩半截。
两个弟子匆忙后退,这一退,等于挤轧了旁边两个人的施展空间,那两个人又不得不回退,以此类推,阵形立刻大乱,就在这一瞬间,李保手中的东西,直接就刺穿了两个人的脖子!
六个徒弟退后十几步,方才停止,痴痴望着李保手中的武器,居然是一对银筷子。
苦练十年的剑阵,这么容易就被面前这个人撕得粉碎,精钢打造反复挑选出的宝剑,被他手中的短短两根银筷子打断了,这是何等的可怕,这是何等的嘲讽?
看着自己的两个师兄弟正在地上苦苦踢腾挣扎,他们已经被吓傻了,忽然,一个人的裤管里汩汩流出了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