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摇头,怎么说都不愿起身,含泪开口:“公子,红袖对不起你!”
李若柳挑眉:“咋了,你看上尚书夫人之位要跟我抢位置了?”
红袖原本酝酿出的情绪被他一句话全打乱了,红袖一边哭一边笑:“公子乱说什么呢?”
李若柳是故意逗她的,从今早他就发现小丫头心情非常低落,有心事,虽然尽力隐藏但李若柳了解她。
“说吧!到底怎么了?”
红袖挣扎了很久,还是做出了选择:“公子,红袖不能陪你留在钱府了!”
“你要走?”
“是的!红袖有想要去做的事了。只是放不下公子。”
红袖要去找自己的路,成为不拖累公子的红袖,成为可以助力公子的红袖,红袖愿意为此付出所有努力。
李若柳想了很多可能,独独没想到这一点。
钱府太过危险,他也没把握会全身而退,至少在一切留有余地前他希望手不沾血。
李若柳很欣慰,他温柔的摸摸她的脑袋:“红袖,我说过,你是自由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没有人会阻拦。
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一切我心里都心里有数。”李若柳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印章,塞到她手里:“这是东风钱庄的印章,钱不够就去取,不要心疼钱。”
“不用,公子,上次给的金豆子还没花完。”红袖想将印章还回去,被李若柳强硬的塞手心里。
“你一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身上没钱我得多担心,不要拒绝我!”
“多谢公子!”红袖哽咽不已。
“希望下次再见,你不是一个人,祝你一路顺风。抱抱!”
李若柳张开双臂,红袖哭着扑进他怀里,很久很久……
红袖走了,给他留下了一个陶俑娃娃,长得很像她,回忆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李若柳有些怅然若失。
红袖,你走了,那我就无需顾忌了。
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颗小药丸,化在水里,一饮而尽。
感受着身体阵阵发热,他不免想到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很暖。
李若柳饭也不吃就抱着装陶俑娃娃的盒子干躺着。
虽然她走才一小会但李若柳已经开始想她了。
躺了许久,他去翻出包裹里的木盒,看着静静躺着的墨条,李若柳深吸一口气,出了院子,去了书房。
卜辞远远便瞧见他站在半拱门外,见他来回踱步也不走近,好奇便走了过去。
李若柳抱着木盒木讷无神的转着,一转身卜辞在眼前,他第一反应是想跑。
卜辞忙唤:“夫人”
李若柳咬咬唇,脸上染着红晕:“卜先生好”
卜辞眉心跳了跳,见他抱着木盒想来是要给尚书的:“夫人客气了!夫人是来寻大人的吧!大人就在书房里,夫人进去吧!”
“不不不,书房是重地,我去不合适!”
“哦,这是我做的墨条,是之前答应大人的,做的不好,麻烦卜先生代为转交。”
卜辞被李若柳这么客气的态度弄得摸不清状况。
“夫人,有没有什么话需要卜辞代为转达。”
李若柳摇头:“没有!多谢!”
卜辞看着他离去的清瘦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忙找来下人询问,弄清楚前后原由,去了书房。
钱元还在忙碌,见到他,笔下未停,主动问:“有事?”
卜辞将木盒双手放在桌上,言简意骇:“夫人方才送来的,是墨条,下人说夫人搬去了偏院,他唯一的侍女刚刚收拾包袱离开了。”
钱元手下一顿,脑中回溯早上那幕,霎时将毛笔一搁,烦躁地捏了捏鼻心。
“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钱元抬眼,严厉的面容下皆是不信:“以他的个性不可能什么也不说。”
卜辞重复一遍:“夫人只让卜辞转交,没有留话。”
钱元觉得头疼,他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
“你觉得他今天有没有变化?行为,语气或眼神。”
卜辞回忆了一番,道:“有!夫人以前很随性,今天特别客气,看上去有些精神不佳,而且夫人脸色很红,感觉好像生病了。”
钱元打开木盒,四根墨条工工整整的摆在里面,似乎很恭敬很礼貌。
“是不是很像初见我时的样子,被我吓哭了?”
“大人什么都知道,何必再问呢?”
钱元无奈地表示:“早上我可能凶了点,当时他就吓哭了。”
承认是一回事,但理解是另一回事:“我真的有那么凶吗?好像你们很多人都很怕我!”
卜辞恭敬地立在一旁,意有所指:“大人知道症结,在下就不多言了。”
钱元叹气:“我又不会哄人!他那么柔弱,感觉使点劲就能捏死!哎~”
“大人可以换一种思维,以夫人的才华终会代替罗家,那日后与张家的重要纽带就不是张嫣儿小姐,那论重要程度,大人和夫人可以是平等的,大人可以考虑和夫人圆房,这样夫夫一体,并肩同行,岂不美哉!”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他是男子,我都能当他爹了,他若不愿意怎么办?用强吗?不可行!”
钱元觉得这太离谱,毕竟他是儿子的恋人,还是自己强拆的。
“凡事无绝对,大人不愿用强,那就用感情攻势,大人不是很欣赏夫人的才能吗?其实只要大人温柔些,和夫人的相处模式还是蛮有意思的,大人不也这样觉得吗?”
咳咳咳
“卜辞你知道的有些太多了?”
“是卜辞逾矩了!”
口中是责怪但心里是认可的,钱元已经明白自己对他太凶太严厉了。
“我去看看他吧!”
钱元活了近四十年,趋避利害那是刻在骨子里,孰轻孰重他秒懂。
看着偏院新的挂上去的“若水阁”,钱元想到李若柳秋水潋滟的那双眼睛,大拇指不自主的在食指上摩擦。
院子很偏很小,虽然很干净,但什么都没有,不似主院有莲花池,有假山,有秋千,有凉亭,有三米大床。
已近晌午,该是用饭的时候,下人回禀说送去偏院的饭一口没吃又撤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