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进到中途,突然停了,车夫朝钱元耳语几句,李若柳明显看出钱元脸色变了。
掀帘而出见到一陌生人,一三十多岁男子,眉宇之间皆是深沉,虽穿着常服,但靴子是五品官员的制式,那人与李若柳对视一眼便躬身垂首。
钱元思索一二便朝李若柳开口:“小若,现在我有事需要去处理,你先回去,我一会到。”
这么急那肯定是大事了,李若柳点头:“好,你去吧!实在忙不陪我也行,回容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面对李若柳如此体贴,钱元从怀里掏出一个天青色荷包:“这是给你的新婚礼物,昨晚忘了拿。”
没想到钱元会准备礼物,这倒令李若柳惊奇了。
秉承着来者不拒的理念,李若柳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多谢大人!”
打开荷包是块玉佩,比较简约,就是一块圆玉,上面雕了个几根墨竹边上刻着一个钱字,应该是身份象征什么的。
这玉质细腻,一看就很值钱,不错不错!
李若柳自然而然地挂在自己腰间,钱元会心一笑,留下一句“等我”拍拍他的手,走了。
看着钱元离去的背影,李若柳朝人群里隐藏的暗卫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跟了上去。
搜刮了记忆,对方才的三十岁男子毫无印象,已经有五品官了吗?这秘册还须尽快找岀来,否则这些人渗透到哪儿小皇帝全抓瞎。
马车晃晃悠悠来到容府。
容府众人见马车到来,一个个大喜过望,立马躬身行礼:“恭迎尚书大人!”
车帘掀开,红袖从车厢内走出。
众人一愣,容有财上前一步,躬身谄媚道:“尚书大人大驾光临,小人顿感蓬荜生辉。”
李若柳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掀帘而出。
众人见李若柳出来,又往车厢内望去,没人,顿时诧异。
“尚书大人呢?”容有财昨日明明问了,尚书大人也承诺会上门,这,这怎么会……
“不会是吵架了吧!这才成亲一天!”罗如芳满心思都是儿子的前程,你不能掉链子。
容颜见他一人出现时,内心所有的想法都是容若并不受宠,否则回门怎么可能只有自己。
她开心的脸都扭曲了。
刘乾望着妻子如钟馗般的脸,眉心直打结。
罗勇表现得十分沉稳,情绪丝毫没有外漏,见到这一幕,忙打圆场:“许是尚书大人事务繁忙耽搁了,才会让弟弟一个人回家。父亲母亲不必忧心。容若,一路辛苦了。快快进屋,今儿准备了今年的新茶。”
李若柳嗤笑一声。
昨日气得眼喷火这会又给我上绿茶呢!这么爱演咋不去当戏子?
“尚书大人有事耽搁了,说了处理完就过来。”
话一出,除了容颜,众人脸色纷纷由阴转晴,看来他们如此市侩的嘴脸,李若柳只觉得恶心。
不值得啊容若!
李若柳示意红袖将礼物送过去,红袖点头将礼物递给刘乾。
刘乾指了指自己,愣愣的接过。
“礼送了且当我来过了,这门我就不进了!”
说到这刘乾才明白过来李若柳自始至终都没有下马车原来是根本没打算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容有财俨然一副严父的姿态,抬头高声质问。
李若柳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言笑晏晏:“字面意思啊!容老爷!”
容有财被他这副德行气得心梗,脚下打摆差点摔下石阶:“你……”
“爹”罗勇及时扶住他,见父亲气得手抖,瞬间怒了:“弟弟,这就是你的孝道吗?哪有儿子对父亲如此不敬的!这就是你母亲离世前对你的教导吗?”
哈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这位……罗公子,首先呢你有三错。其一,我可不是你弟弟,我乃容家嫡长子,族谱上上清清楚楚写着。”
看到罗勇狐疑的眼神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族谱的事,这么喜欢藏着掖着,今儿我全给你掀了。
罗勇见父亲母亲不自在的别过脸去,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袭卷而来。
“其二,那就是孝道,你养我我才能养你,是不是呀罗夫人?”
李若柳没解释,而是反问罗如芳,再次提到这,容有财终于意识到了不对,他看向妻子。
罗如芳顿时慌乱了,但还是用力解释:“胡说八道,有账册可查,桩桩件件都记录在案,老爷你不要听他胡说!”
容有财明显感觉到妻子的不正常,又观李若柳讥讽的笑,心中顿时一沉:看来是应该去查一查。
李若柳才不想和他们多费唇舌,他直接跳下马车上走到罗勇面前,直视他双眼,给双手交叉压了压,甩了甩:“这其三,我母亲虽只是孤女,但她是从正门迎进的容府正室,可从来没有承认过罗如芳的身份,那你就是,一个私生子也敢对嫡母妄议,简直倒反天罡有违伦常!”
“啪”
巴掌与话同时落下。
“勇儿”心爱的儿子当面被另个儿子掌掴,这可把容氏夫妇心疼坏了。
容颜虽是被容若这胆大的操作吓一跳,但也多大感觉,毕竟从小到大一直被哥哥压着,所有的宠爱都是他的,看到他被打反而有种莫名的窃喜。
刘乾看李若柳扇完在甩手,不心疼大舅哥的脸反而有些心疼李若柳的手。
罗勇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从没有人动过他一根手指,这个容若竟敢打他!
“你敢打我!”说着就高抬起手要扇回去。
李若柳丝毫不惧,他拿起了挂在腰在腰间的玉佩。
容有财眼尖的看到玉上的钱字,急呼:“勇儿不可!”
这肯定是钱尚书给的身份象征,不能打不能打啊!
罗勇高举的手停在半空,十分滑稽。
“不动手吗?不动手那我可就走了。”李若柳对罗勇挑衅一笑,重新上了马车,进车厢之前冲众人挥挥手:“回见了各位!”
马车咕噜噜驶离,罗如芳忙过来劝慰:“勇儿,你别跟他一番见识,他就是个刺头,谁碰扎谁!”
罗勇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委屈,他眼中翻起滔天巨浪,胸腔快速起伏着,片刻后他咬牙切齿问道:“族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