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萱坐在雕花椅上,手指轻轻叩着扶手,美目流转间尽是算计。近日宫闱风云诡谲,为了让假线索更加天衣无缝,她略一思索,将翠柳和桃儿唤至跟前,神色凝重地说道:“咱们的布局得再精细些,方能引得李嬷嬷深信不疑。你二人速去冷宫,寻那最偏僻的角落,在一间废弃房屋内布置个‘巫蛊祭坛’。此事关乎东宫荣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桃儿身形娇小,此刻站在赵瑾萱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恰似藏了星子,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像蝴蝶轻扇翅膀一般上下舞动。她微微歪着头,眉心轻蹙,白皙的脸蛋上满是疑惑,樱桃小嘴轻启,语调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软糯:“娘娘,这巫蛊祭坛听着就神秘得很,咱们可从来没干过这事儿呀,到底该咋布置才好呢?奴婢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就怕一个不小心,弄出了破绽,误了娘娘的大事,那可如何是好?”桃儿心里直发慌,想着这深宫之中,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可千万别因自己连累了娘娘。况且这巫蛊之术在宫中可是大忌,一旦被发现,哪怕是做做样子,脑袋能不能保住都难说,越想越害怕。
赵瑾萱微微皱眉,耐心解释:“屋内桌上需摆放些粗糙制作的人偶,模样要刻意模糊些,五官似像非像,让人看了心生寒意。再搁上褪色的符咒,字要半篆半楷,既有道家高深韵味,又像匆忙临摹、错漏百出的,仿若不懂行之人照着秘籍乱画。还有,准备一支燃了一半的蜡烛,营造出刚举行过仪式的假象。记住了吗?”她心里清楚,这布局一环扣一环,必须让李嬷嬷一步一步踏入陷阱。
翠柳沉稳地点头称是,眼神坚定地看了桃儿一眼,似在给她打气,与桃儿领命而去。二人一路疾行,不多时便到了冷宫。冷宫之外,日光都似黯淡了几分,高墙阴森,大门紧闭,门上铜锁锈迹斑斑。桃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心里直发怵:“这地儿,平日里看着就疹人,这会儿更觉着后背发凉,也不知里头藏着多少哀怨事儿。”翠柳拉着她,小声道:“莫怕,咱速战速决。这是娘娘交代的任务,咱们定要办好。”翠柳表面镇定,实则心里也有些忐忑,这冷宫平日里就传闻不断,谁知道会不会真碰上什么邪乎事儿。说起巫蛊,翠柳也是心有余悸,在这宫中,一旦牵扯上巫蛊,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如今为了帮娘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绕过几处长满荒草的小径,终寻得那间位于荆棘丛深处的废弃房屋。周围荆棘丛生,尖锐的刺儿勾着衣物,桃儿“嘶”了一声,暗自嘀咕:“这可咋进去哟?这鬼地方,莫不是藏着什么妖魔鬼怪?”翠柳瞅准一处荆棘稍疏的地儿,侧身挤了进去,桃儿也紧跟其后。
进屋一看,屋内蛛网横陈,尘土厚积,仅有一张破桌歪斜地立着。二人忙不迭地按照赵瑾萱的吩咐行事。桃儿拿起人偶,左看右看,一脸茫然,嘟囔着:“这五官咋就弄不像呢?可别因为我坏了娘娘的大事。”翠柳见状,走过去拿起人偶,边调整边说:“得嘞,差不多就行,关键是要让人瞧着邪乎。你看,把这眼睛弄小点,鼻子再歪一点,不就成了。”桃儿在一旁看着,不时点头,又有些担忧地说:“翠柳姐姐,你说咱这能骗过李嬷嬷吗?她可是个精明人。”翠柳一边摆弄着人偶,一边安慰道:“放心吧,有娘娘的主意在,咱们按部就班做,准没错。”
人偶摆好,又贴上符咒,桃儿看着符咒上歪扭的字,笑出声:“这字写得,真像我胡乱画的。”翠柳瞪她一眼,嗔怪道:“这妮子,都啥时候了还笑,可得严肃着点儿,这可是关乎东宫安危的大事。”翠柳心里想着,这事儿要是办砸了,东宫怕是要掀起惊涛骇浪,娘娘的苦心就白费了。
末了,翠柳从怀中掏出一块明黄色小布片,裁剪的样式一看就是从太子小时候衣物上扯下的边角料,郑重地为一个人偶穿上。桃儿见状,咋舌道:“娘娘这心思,太绝了,李嬷嬷瞧见,准得吓一跳。”翠柳心里也暗自赞叹:“娘娘智谋过人,有她在,东宫定能逢凶化吉。咱可得把这活儿干好,不能辜负了娘娘的信任。”
布置完,二人又绕着房屋,故意踏出些杂乱脚印,指向不同方向。翠柳边踩边念叨:“这下,任李嬷嬷多精明,也得在这的迷魂阵里晕头转向,看她还能耍啥花样。”桃儿拍拍尘土,环顾四周,满是期待:“咱这活儿干得漂亮,就等李嬷嬷来自投罗网咯,真想看看她到时是啥表情。”说罢,二人相视一笑,悄然撤离,满心期待着后续的好戏开场。翠柳默默祈祷,但愿一切都如娘娘所料,东宫能平安度过这一劫。桃儿则想着,等事儿成了,定要跟娘娘好好学学这谋略之道。
这些日子,宫里因巫蛊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李嬷嬷受了上头的指使,马不停蹄地追寻着各种蛛丝马迹。她一路循着前面几条假线索查探,已然累得气喘吁吁,却丝毫不敢懈怠,满心只想着能快点儿揪出那个“幕后黑手”,要在上司面前邀功请赏。
这日,李嬷嬷又在冷宫附近转悠,眼神像鹰隼般四处搜寻。偶然间,她的目光被一处隐在荆棘丛深处、透着说不出阴森的废弃房屋吸引住了。那房屋远远看去,破败不堪,周围荒草丛生,仿佛被世人遗忘许久。李嬷嬷心头一紧,寻思着:“这般隐蔽之地,说不定藏着什么猫腻。”想着,便快步朝那屋子走去。
临近屋子,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李嬷嬷不由得裹紧了衣裳。门上挂满了蜘蛛网,她皱了皱眉,抬手挥开那些黏人的蛛丝,嘴里嘟囔着:“这鬼地方,看着就晦气。”可一想到可能即将揭开大案真相,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当她踏入屋内,一股陈腐刺鼻的气味直冲脑门,呛得她咳嗽了好几声。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李嬷嬷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只见屋内蛛网横陈,尘土厚积,仅有一张破桌歪斜地立着,桌上的东西更是让她寒毛直立。粗糙制作的人偶,模样诡异至极,五官似像非像,空洞的眼眶仿佛直勾勾地盯着她,歪斜的嘴巴好似在无声地嘲讽;褪色的符咒,字呈半篆半楷,既有道家高深韵味,又错漏百出,仿若慌乱中胡乱画就;还有一支燃了一半的蜡烛,烛泪蜿蜒淌下,仿若刚刚才结束一场神秘而邪恶的仪式。
李嬷嬷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惊呼:“老天爷呀,莫不是真让我寻着了这巫蛊案的核心机密?这场景,太邪乎了,定是有人在此大施邪术。我若将此事禀明,往后在这宫里,还不得横着走!”一想到这儿,她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全然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踏入赵瑾萱精心编织的陷阱,越陷越深,离真相越来越远。
她凑近人偶,手指颤抖着轻轻触碰,嘴里念叨着:“这东西,看着就渗人,保不准就是那巫蛊的要害之物。哼,宫里最近那些个倒霉事儿,肯定和它脱不了干系。”
再看向符咒时,她自言自语道:“这半篆半楷的字,一看就是有人故弄玄虚,想掩人耳目。哼,可别小瞧了我李嬷嬷,这点破绽我还是看得出来的。不过这也正说明背后那人心虚,我只要顺着这线索查,定能把他揪出来。”
看到蜡烛,她更是笃定,大声说道:“这支蜡烛就像是确凿的证据,它燃到一半,不正说明刚刚有人在此处搞鬼?说不定我此刻前脚进来,那人后脚才匆忙离开。我要是能抓住这搞巫蛊的现行,在宫里可就立下大功了,往后谁还敢小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