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一家人坐着官船,用了近一个月终于达到了运河的北方终点,天津港。
一路上,想来拜访张伟的官员如过江之鲫,张伟把能不见的,可以推辞的,一概通通的推辞掉。
但总还是有一些官员是一定要见的,如此下来,仅用一个月就到天津,张伟一行的速度已经算得上非常之快了。
到了天津之后,张伟决定和家人兵分两路,自己先带少数护卫前往北京。
毕竟,按照大夏的朝制,张伟这种级别的官员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面圣述职。在没有完成面圣之前,理论上是不能回家的。
张伟一家人这么多人,是不可能陪同张伟走这些流程的。
所以张伟安排他们跟在后面慢慢去北京,到北京之后直接就回邹若芙已在北京安排好的新家。
大顺二十七年四月初七,张伟终于正式回到了阔别十年的北京城。
张伟刚到北京城,准备去皇宫投帖,就有内监官员过来跟张伟说:\"张大人,监国太子殿下有旨,您到北京之后直接去,不必面圣,直接去太子府见驾。\"
张伟刚回北京,虽然知道太子已经监国,但还不知道大顺帝已经如此不理朝政了。
既然监国太子已有吩咐,张伟肯定只能照做。
张伟来到太子府,这里已经有无数的官员在等着太子接见,或者找太子府的官员处理各种公事。
张伟在太子亲随李公公的引导下,穿过各种建筑,直接进入太子府内堂。
来到太子的办公居所之前,李公公稍作停顿,跟张伟说:\"张先生您稍等,奴婢先去通禀一声太子。“
之前的信王周诚光如今成了太子,跟他相关的规矩自然也多了起来。
即使是张伟过来求见,还是先要有人通报才行。
不到一会,居所中传出声音来:\"快快请张先生进来。\"
随后张伟进入内殿,终于见到了阔别将近四年的太子周诚光。
张伟整理了一下衣裳,清理下嗓子高声道:\"臣礼部左侍郎,太子府詹事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周诚光不等张伟行完大礼,亲手把张伟扶了起来,并哈哈一笑道:“张先生,不必多礼,快座。\"
等张伟坐好之后,张伟认真的看着太子说道:\"殿下,这些年来您辛苦了。”
太子:\"这不算什么?老师在苏北替朝廷守牧一方才是真的辛苦。\"
张伟:\"对于身居高位的殿下来说,能这么多年一直不犯大错误,一直小心谨慎,也是挺辛苦的。”
太子笑道:“孤也没有别的优点,也就是从小不怎么受父皇重视。
自小就学会了不活在它人的眼光下,自己可以一个人老老实实地过日子。”
“不过先生本宫自从监国之后才发现,之前孤当亲王时学的那一套不太管用了。
现在也不像当刚当太子时,一切有父皇关照。
孤要治理这么大的国家,必须要有丰富的执政经验,足够的人才储备,充沛的精力和相当的耐心。
先生,本宫现在有点慌,本宫发现这些治国的必要条件,本宫好像都没有。”
张伟:“殿下不必慌,之前臣就和殿下说过,这种具体的管理才能是官员们应该有的。
作为上层统治者,殿下要会的是发现并管理这些有具体才能的人才。
具体来说,殿下不必有内阁大臣们的治国之能,不必有武将的统兵之能,也不必有地方大员的治理地方之能。
殿下,要有的是管理和选拔这几类人才的能力。
太子眼睛放光道:\"先生仔细讲讲,如何管理和选拔这些管理,朝政和地方的人才?”
张伟:\"无非恩威并施,令由已出而已。\"
看你打个比方,为什么国家要科举选才?
因为从科举出来的官员大多数是受了皇家恩典才有当官的资格。
如果应用世家子弟为官,他们不会认为自己当官的权利是陛下和朝廷授予的,而是认为这是自己的血统和姓氏因得的。
所以殿下选拔官员时,一定要让这些官员清楚的知道这是谁的恩典,谁给的权利,他们才知道要效忠谁,为谁服务。
与此同时处罚官员时,要让他们知道相应的道理。”
…
张伟从多个层面,多种条件下跟太子讲了管理和选拔官员的要诀。
即使身为储君,这些道理或多或少都有人跟太子讲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张伟讲的太子才能特别听得进去。
或许张伟讲的有条理有系统吧。
或许太子从年轻时候就习惯了认定张伟讲的有道理是正确的。
或许张伟讲这些道理时,都是用一个个鲜活的例子来举例,并不是一味枯燥的讲道理。
总之,张伟和太子两人一见面,直接就谈论了将近一个时辰。
此时太子还兴致勃勃的想让张伟继续讲下去。
但此时太子府少詹事,带领着太子詹事府的其他人员已经在殿外等候张伟和太子多时了。
张伟制止了还想继续提问的太子说:“殿下来日方长,你光饶过臣吧,臣还要去见见詹事府的同僚们,明天还要去见礼部的大人们呢。
太子周诚光这才一拍额头说道:\"对对对。先生还有一大家子要安排呢。
对了先生,您的家人可安排好了,在京城有没有住所?”
张伟:“多谢殿下关心。臣之前在北京任职时的府邸都没有出售,臣回京之前,内子已经安排进行了扩建和维修,应该可以供臣这一家人居住了。”
太子:\"这样也好,但是先生如果有缺什么,尽管开口。”
等张伟站在太子詹事府诸位官员之前时,已经到了,快下值的时候。
张伟大声开口道:\"诸位,本官自我介绍一下。
本官张伟,太子府新任詹事,之前一直在苏北任职,以后和大家就在同一个衙门里工作了。
本官就一个要求: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共同服务好太子。
别的就不多话了,不耽误大家下值的时间,从明天开始咱们再仔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