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东风、陆小虎、赛银巴雅尔、胡奎峰,还有九个手下兄弟,分别被关在看守所的各个监牢里。
这时他们的案件,正处于审讯侦破阶段。由于有了蓝冰、米薇、常欢等人的打点,郁东风等人并没在审讯中吃太多苦头。
这天到了看守所吃晚饭的时间。赛银巴雅尔早已经饥肠辘辘。心里想着一会热乎乎的窝窝头就来了,不免有那么几分小激动。
说到赛银巴雅尔,他还有富猛一条人命案在身上背着,要不是他被鉴定成患有严重精神病,那么此时他不是身判重刑待在监狱,就是已经被拉去刑场执行了。
所以,这次一进看守所,他就立刻重新装回精神有病状态。
现在马上要开晚饭了,他就又要以精神病状态开始“表演”:
只见他突然跳下床铺,站在地中间道:“我老叔是看守所老大,我今天晚上要吃红烧肉,你们呢?想吃啥?跟我说就好使。”他指着在床铺上做成两排的众囚们说。
“我想吃馅饼。”一个年龄比较小的囚犯戏谑着说:“要牛肉馅的,多加葱花那种的。”
“行。”赛银巴雅尔抹了把鼻涕说:“你等着啊,我喊我老叔给你送来。”
说完,他就趴在监牢百叶窗上喊道:“老叔老叔,你派人给我送一百张馅饼来,要牛肉大葱馅的。”
赛银巴雅尔的喊叫让值班室的管教心烦。要是换做是个正常人,肯定得拎着橡胶警棍来给他开皮(暴打)。可赛银巴雅尔就不同了。就在前不久,他还在看守所装疯卖傻。所以看守所里的管教没一个不熟悉他的。由于都领教过他的装疯卖傻,真是打也不是,不打还生气。
所以索性就不去管他,索性就任由他在最严肃的地方,去做最不严肃的事情去。
喊过,赛银巴雅尔回转身道:“行了,你就等着吧,一会就送来了。我告诉你们,我好使,为什么说我好使呢?我告诉你们,我老叔是吃我妈的奶长大的。”
赛银巴雅尔“表演”完,心里又开始惦记看守所晚饭那个热乎乎的窝窝头。
过了好一会,他所在监牢的门还真的被打开了。
赛银巴雅尔的心一跳,以为刚才自己的喊叫,惹恼了哪个管教,要把他提出去开皮呢。
其他的囚犯也犯了迷糊:难道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说的是真的吗?今晚真的要有馅饼吃了?
“赛银巴雅尔。”监牢门被打开后,管教粗犷的嗓音喊道:“出来。”
“馅饼呢?”赛银巴雅尔继续装疯卖傻地问道。
“馅饼?”管教“嘿嘿”冷笑一声道:“还想吃馅饼?你今晚不让人家整成馅饼就不错了。”
“提审?”赛银巴雅尔暗忖道:“刑警队笔录不是做完了吗?怎么赶吃饭这个点又来提审呢?”
赛银巴雅尔满腹狐疑,但还得装疯卖傻地跟着管教往看守所外院审讯室走。
郁东风在二号监牢,路过他的监牢时,赛银巴雅尔眼角微微一瞟,发现百叶窗后面有双熟悉的眼睛——他知道郁东风在看他。
穿过重重铁门,赛银巴雅尔被带到一间十分宽大的审讯室。
进了门,赛银巴雅尔傻了。怎么傻了呢?
傻了的原因是,这次来提审他的警察,他一个也不认识。
“你叫赛银巴雅尔?”一个个子高高,身材瘦削的警察冷冷地问道。
“对呀。”赛银巴雅尔觉得这个高个子警察气场很大,险些紧张地忘了自己的精神病身份,忙改口说道:“说对也不对。我是叫赛银巴雅尔,但我也叫巴雅尔赛银,我还叫银赛尔雅巴,我还叫?”
“你还叫欠整!”高个子警察站起身,走过来,一只手抓着赛银巴雅尔肩膀,另一只手重重一拳打在赛银巴雅尔胸口。
这叫“窝心拳”。高个子警察打了赛银巴雅尔一记窝心拳,痛得赛银巴雅尔蹲下身去,并在心里暗骂道:“这个瘦黄瓜,力气还挺大!”
高个子警察打过一拳,又飞起一脚把赛银巴雅尔踹倒在地,并用脚踩着赛银巴雅尔的脸说:“你记住喽,我姓严,叫严鲲鹏,是省厅刑侦处的处长。你在你们五峰市装疯卖傻我不管,但等我把你带到省城后,你要是还敢这样,我就活活扒你皮!”
赛银巴雅尔听了心里一寒,暗想:完了,这案子省厅接手了!看来这回很难再出去了!
但精神病还是要装的,要不然这次就连富猛的案子都得勾起来。
想到这,赛银巴雅尔索性把心一横,暗道:老子就跟你装到底了,看看你是怎样扒我皮的!
说装就装,赛银巴雅尔的脸被严鲲鹏踩着,嘴也挤压变形,勉强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道:“老叔,你咋打我呢?别忘了,你可是吃我妈的奶长大的!”
“你在说!”严鲲鹏脚下用力,踩得赛银巴雅尔嘴角流血,这才继续说道:“我问你,郁东风是不是你们团伙的大哥,想好了再说,别自找苦头吃。”
“你说东风啊?”赛银巴雅尔继续装疯卖傻地说道:“东风是我大哥,他是我三舅家的大小子,老叔你不认识他了?小时候咱们仨不是经常一起玩摔泥娃娃吗。”
“你就他妈装吧!”严鲲鹏说着话抬起脚,说:“赛银巴雅尔,你给我听好喽,我不整你,你就不好好说话,你等到省城地,我要不把你整地生不如死,我就不姓严!”
严鲲鹏说罢,摸出电话拨了出去,对着话筒说道:“关局,我今晚就把人都带回省城,你负责准备一辆大巴车,三辆警车。在警力方面,要保证每一名囚犯要有三名警力。还有就是要有武警配合押解,我已经跟省城武警支队联系完了,你直接调派就行······”
夜已深,满天的星光看上去深邃而幽远。
一辆红白相间的大巴车开进看守所大院,真枪实弹的武装警察,喊着口号站在大巴车两旁。
郁东风等人戴着手铐脚镣被一个个带出。
郁东风想看看自己的好兄弟们,可还没看到什么,就被戴上了黑色头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