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来到一个叫兰措的小村子。
原本在在地图上是一个无人区的,但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剩下了四户人家十几口人。
烈日当空,再加上他们要靠近戈壁来辨认是否找对了地方,车上十分的颠簸。
当然,无邪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要的是,无邪偏头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短发女人。
他没记错的话,他和张郁澜的关系貌似自从海底墓出来后,就已经十分淡漠了吧。
为什么她会要求和自己一辆车?
这个问题,无邪从张郁澜上车的时候就开始想,但是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出一个答案。
她要是想把自己踢出队伍。
那在格尔木的时候,她就不会帮自己上车。
她是想和自己说什么吗?
可从上车起,她就一直在闭目养神啊。
想不通这个问题,最后他索性不想了。
张郁澜爱干什么干什么,她除了对自己凶一点以外,难不成还能杀了他。
怀着这样的想法,无邪坐正了一些。
一行人按照一条枯竭的河道走,车子开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开到了河道的尽头。
期间无邪有注意到张郁澜一直有用电话联系外界的习惯,但看她今天没有把电话拿出来。
想来他们是已经到了电话信号都覆盖不到的地方,无邪看了一眼车子前面,心想,还好阿宁的队伍里有无线电。
虽然定主卓玛的孙子一直有在提醒他们,无线电在昼夜温差将近五十度的沙漠会坏掉的。
可说的多了,大家都以为他不过是在危言耸听。
就算真的会坏,但当下还可以使用就好。
“无邪。”
张郁澜突然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直以来,张郁澜和张启灵两人在无邪心里都属于是没事的时候,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但一旦有事,这两个人绝对是最先感受到的人。
突然被身边人叫了一声,无邪还当是碰到了什么危险,朝车窗外张望着。
见除了风大了一些,没有任何状况。
无邪稍稍放心了一些,回头对上张郁澜的视线,心想,这人不会是恶趣味的故意吓他吧。
“干嘛?”
“活下来,无论用什么办法。”
这是什么话?
不等他追问,张郁澜就收回视线。
这人果然是在故意吓唬他吧,无邪心里这样想着,就见车窗外的风沙突然大了起来。
视线的能见度一下子降的很低,他已经看不到前车的轮廓。
开车的高加索人尝试用无线电联系其他人,但除了传出一些沙沙声外,其他一点声音都没有。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无邪心说,不会这么点背吧,说坏就坏。
窗外的风沙越来越大。
最开始的时候高加索人还担心偏离路线,所以只敢慢慢的开。
到后来根本无法辨认车辆有没有在行动,高加索人索性将车子停下,等待大风过去。
无邪觉得他们现在这一车人,就像是被困在茫茫沙漠中的孤岛上。
除了自己岛上的几个人,他们没办法和任何人联系。
外面一下子黑了下来,众人都知道这不是太阳下山导致的黑,但都没有办法。
听着风沙拍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心里没底的无邪下意识往张郁澜那靠了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动作。
等脱离危险后,他思考起当时的行动。
给出的解释是,人会下意识靠近让他感觉到安全的人或物汲取安全感。
就像是人在危险的时候,会下意识攥紧武器的行为是一样的。
但那都是后话。
无邪刚来到张郁澜身边,就听到了一声,“我们不能待在车子里。”
紧接着,无邪便感觉自己的口鼻被捂住。
那动作就跟是他小时候看见的防拐影片中,小孩被人贩子拐走时的动作一般无二。
这人该不会有什么副业吧,无邪心里暗自嘀咕道。
没办法,是真的有点像。
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张郁澜袖口的布料上没有让小孩听话的迷药。
有的只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这气味很杂,好像是好多种花味混杂在一起形成的味道。
其中一股味道和他奶奶喜欢用的沉水香倒是有点像。
不等无邪反应过来张郁澜这是在干什么。
车门打开,外面的风沙像登上陌生大陆建立殖民地的侵略者似的,强行将自己的气息染尽车里的每一寸空间。
就连无邪眼前都是,无奈他只能闭上眼睛。
他想张嘴说自己护目镜还没拿来着,但只要露出哪怕稍微一点的缝隙,沙子立马就会飞到里面去。
这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郁澜似乎是注意到了他在空中胡乱挥舞的手。
往他头上扣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他用手去感觉那东西的轮廓,发现是护目镜。
连忙调整好头上护目镜的位置,这才感觉好上一点可以睁开眼睛了。
无邪已经被张郁澜拖到了车外,看着眼前黄沙漫天的景色,他不禁怀疑张郁澜带他出来,难不成是想让他被这些沙子埋了不成。
见张郁澜冲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回头看,无邪回过头这才注意到,车子出现了一些轻微的倾斜,沙子已经没过了轮胎的一半。
他们好像是把车意外开到了流沙的边缘上,难怪无论怎么开车子都好像在原地没有动。
这要是继续在里面待下去,怕是会连车子一起被流沙所掩埋。
无邪这才意识到张郁澜这么做的用意,不过现在风沙在侧他也说不出什么感谢的话,只好不断示意车上的高加索人下车。
慢他们一步出来的高加索人一个重心不稳,一下子被风沙卷起吹飞起来。
落到到了十多米外的位置上,在无邪视线中变成了一个长条状的黑色点点。
他连忙上前去将人给扶起来,抬起头注意到张郁澜已经开始在后座将他们需要的装备从车上卸下来。
他和高加索人上前,将地上的装备捡起来背在身上。
这样一来,他们的脚步一下子重了不少,但是好在是没那么容易被风给影响。
张郁澜的脸上蒙着一块布,似乎在说些什么,夹杂在风里,他听的并不真切。
无邪对见张郁澜戴着护目镜,想来是可以看见了于是就对她做了一个手势。
意思是什么?
在看到手势的那一刻,张郁澜犹豫了一瞬,但同样还是用手势来和他进行交流。
无邪心想,这怕不是还是上次那件事情的影响吧。
他自从回去以后,就已经用心去学过各种手势该怎么看了。
就像张郁澜现在比划的手势,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用在当下的环境里,意思应该是,去找找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