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现在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感受，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和疼。
尤其是她刚才发现他时，下意识想要躲开、下意识怕被他责怪的小动作，虽然不明显，虽然小心翼翼的，却还是让他不可避免的心疼了。
她总是被人误解，以至于不管发生什么，她第一反应就会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即使她表面不承认，横着狐狸媚眼恶声恶气的，但潜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
“狐狸精今天做了好事，得奖励。”
穆荆也原本对心理学不算很感兴趣，只是和她初次见面时，恰好多读了一些心理学的书。
但自从见到她穿着公主裙，笑容明媚却藏着邪恶心思的模样后，他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想要多读一些相关的书，想多做相关的研究。
想知道她小小年纪，究竟是怎样一个“反社会人格”的人。
他没有后悔过走这条路，尤其是和她正式见面后，他每次和她的见与其说是她故意的勾搭，不如说他是在走一步又一步的棋。
他走的每一步棋，都离不开对她小心思的揣测。
陈画棠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可明显眸底就藏着不愿显山露水的受宠若惊，“什，什么好事呀？”
她歪头想了下，总不会是穆队长从她出门的时候，就跟踪她了吧？
她今天开了快车，在空旷的郊区疾驰而过，这对于穆队长来说，是有危险，是做坏事。
她今天去附近茶楼喝了早茶，路过一个乞丐，她记性好，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乞丐是上次把奔驰停在小巷，转头就走路出来装穷的。
她没给乞丐一分钱，而穆队长之前总是教育她，“我们要心怀善心，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要帮忙”——
如果他看到了她对乞丐无动于衷，估计要说她做了坏事才对。
她想啊想，又从喝早茶想到了来博物馆，这一路不长不短，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好事。
穆荆也不善言辞，却总是恰好的和她性格互补。
她没有安全感，他会耐心的把话说明白，“你今天当着很多人的面，帮景渊帝澄清了事实。”
她“嗯？”了一声，“这也算做了好事吗？”
穆荆也“嗯”了一声，耐心跟她解释，“随意杜撰、抹黑历史人物严重的会构成犯罪，但是你帮忙指出了那个人的错。”
“是这样的吗？”陈画棠心想，那做好事还真简单。
虽然……
她抬眸又看了穆荆也一眼，见他眸底没有过分的期待，她才松了口气，声音突然弱了几分，“我要是说……我只是单纯看那女人不顺眼呢？”
坏狐狸精脾气暴躁，如果不是在博物馆，她可能还要当场揍人了。
她耸拉下狐狸媚眼，她好像也没他说得那么好。
他知道她车上放有糖，给她拆了一颗，她下意识咬进嘴里，甜甜酸酸的草莓味软糖融化在唇舌间。
她心情焦虑的时候，会想吃糖，他突然给喂糖，让她都要怀疑穆队长是不是看穿了她此时此刻心底藏的奇怪想法。
他循循善诱，“说明我们狐狸精有正义感。”
“我们狐狸精”这个词好陌生，他是唯一一个这么对她说的，唔，就有种把没人要的坏狐狸精捧在手心的感觉。
她嚼了嚼酸酸甜甜的软糖，唔，好像电视上说的谈恋爱的味道~
穆队长果然有狐狸精滤镜，都实锤了！
她想揍人，竟然被当做是有正义感？
不过她心尖儿好甜，像心尖也偷吃了糖似的，“那你有什么奖励吗？”
没有人会推开送上门的奖励，虽然她这个奖励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想要什么？”穆荆也知道她喜欢的东西太多，心思也变得快，今天喜欢了明天不一定喜欢，一时摸不着她最想要什么。
她藏着坏的狐狸媚眼视线在他身上转啊转，转得他下一秒好像猜到了她的坏心思。
正要警告她要许个“正常的奖励”，可坏狐狸精藏不住心思，几乎脱口而出，“想在车上做坏事！”
穆荆也，“……”
刚才的所有温馨和旖旎想法，都因为她这句没羞没燥的话给破坏没了。
旁边一辆车呼啸而过，不知是不是穆荆也的错觉，总担心车上的人已经听到了她的话。
经历过生死灾难的穆队长，这时耳根却突然燥了，“陈画棠！”
地下车库也有别的人，可她说话总是那么肆无忌惮。
狐狸精才不知道什么叫肆无忌惮呢，她只觉得自己现在收敛了不少。
觑穆荆也一眼，“除了你知我知，怎么可能还有第三个人知道人家在说什么呢~”
穆荆也冷声，“闭嘴。”
瞧穆队长这刻板和过分正经的样子，难怪办案办着办着就被狐狸精办了。
她轻笑，红唇勾着的弧度越发邪恶，“穆队长，没人告诉你嘛？太有原则的人，可是会被狐狸精吃掉的哦。”
“……”，穆荆也不想理她。
让她冷静冷静，才能正常点。
回去的路上，她还叽叽喳喳的还想劝说他，穆荆也认真开车，没给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她说了那么多也没用，踢了一脚座椅，换了一个奖励，“那我要吃一个月的猪肚鸡、白切鸡、手撕鸡……”
她报了一堆菜名，有恃无恐的就想要累死他！
穆荆也压了压眉心，“只有一个奖励。”
她这胡乱的就报了一大堆让人记不住的菜名，分明就是抵赖，想把一分钱当一百万花那种。
穆荆也不是不想给她做这些菜，只是每天吃同样的荤菜，营养会不均衡。
狐狸精又暴躁的踹了一脚座椅，“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明明她要的第一个奖励就挺简单的，他不肯。
第二个也不肯。
陈画棠扭过脸去没再跟他说话，只盯着窗外看，这明显就是生气了。
这脾气，够坏的。
博物馆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陈画棠住的公寓。
穆荆也看着她耸拉着狐狸媚眼的模样，“还在生气，嗯？”
陈画棠动了动狐狸耳根尖，没理他。
穆荆也到底还是太宠狐狸精，能为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没了自己的底线，“你想要的奖励，是另外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