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很好奇。”
“为什么我们作为暗卫，要学习什么下墓知识，历史文化？”
沈絮拨弄着桌上的铜板，努力辨别二者的真假。她的功夫高超，对付族内制作的假密室绰绰有余，可要让她学这种鉴宝，还真有点困难。
白芷把铜板翻了个面，又仔细摩挲几下铜板表面的裂痕，眯起一只眼睛对光照了照。
看上去有点故意做旧了，何况年份也对不上，工艺却是以假乱真的。
“这块。”
她朝老师挥挥手，把认为假的铜板递给她，成功得到了赞许的微笑。她潇洒把真的铜板往兜里一塞，又转向沈絮。
“……你去看看咱们白氏一族的历史啊，后来主人家根基不稳，又经历了改朝换代，咱们就跟着主人家一块倒斗做地下生意了。”
老师以为沈絮在作弊，手中的铜板作势要往她们两人身上弹去。白芷赶紧抱住头，弓着腰，悄悄从前门跑走了。
“你们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别老想些偷偷摸摸的事情。要是学不会这么简单的鉴宝知识，还怎么入世？功夫再高又有什么用？”
老师在台上用戒尺打的讲台啪啪作响，眼神如刀子般嗖嗖嗖往沈絮身上扎。
沈絮也不笨，只是她从未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来到这不久，每个世界的历史朝代几乎是不同的，可以说互相架空，只是大概的大差不差罢了。
她知道为什么族内每年就出世几天，会这么有钱了。特别是对社会刚刚起步来说，鉴宝收古玩，只要眼睛够尖，收获都是不菲的。
沈絮摸了摸其中一块铜板，铜质过于纯净，虽说是“咸丰重宝”，字体却好像跟历史课上学的有些差别，可沈絮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因为她学的太过于浅显了。
她举起手，在老师目光灼热的注视下，指向了那块：“我觉得这个应该是假的……对……吧？”听到老师叹气，她头皮发麻。
她缓缓开口：“我教了快三个月了，你是头一个连最简单的分辨都做不到的孩子，却偏偏功夫最好……我要说你什么好？”
沈絮小心翼翼：“那我下次努力？”
“哈哈哈哈！”老师干巴巴笑了几声，捂住额头，又重新掏出两枚铜板，“今天我就跟你耗在这里了，反正现在就我们两个，什么时候你能成功认出三次，我才放你去吃饭。”
沈絮抽搐嘴角：“三次？可他们不都是成功了一次就走了吗？”
老师把手中的铜板重重按在桌上，继续微笑：“那当然是为了防你猜对啊，你说呢？放心吧，我会跟你一块，好好研究这个铜钱的。”
……好吧，谁叫她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孩子呢？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都被按着头灌输各种鉴宝知识，这老师不仅仅给她讲了铜板的真假识别，兴头上还带她去了自己的藏宝室，顺便研究起了青铜器，甚至是石器。
“老师，你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搞研究，而不是去给社会做贡献，真是屈才了。”沈絮好半天才这样评价。
老师高傲地瞥她一眼：“你懂什么叫高手的风骨吗？知道什么叫深山中隐居的高人吗？”
沈絮：“……我应该知道……吗？”
老师叹口气，无奈摇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所以说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也正常。无妨无妨，等你入世，就能懂我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了。”
……谁家的古风老师快带走。
有了这个好的开头，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刚开始跟不上的沈絮进步突飞猛进，她不仅在接下来的九年都牢牢占据魁首，把身后的甩了十万八千里，甚至历史课，鉴宝课，古墓逃脱课，阴阳风水课，甚至古物修复技术都是第一名。
白芷这个万年老二已经麻木了，早些年她还因为是本家人，而对沈絮这个旁支有些许的不服气，可不服气又能怎么办？
她是这样说的：“沈絮，我觉得你是个怪物，你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沈絮，是族群落最偏僻地区的人，她那里甚至只有三户人家，而突如其来的传染病夺去了三户人家的性命，族中大夫看不出缘由，只能将他们送去附近县城的医院。
活下来的只有沈絮，而医院开好了药方，之后被传染的族人也都得到了有效的救治。
所以白芷有时候觉得，沈絮是天选之子，上天欲降大任于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课本上是这么写的。
“课本上还说大家都是独立人格，新中国没有奴隶呢，你们还想着找到主人家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沈絮这么怼她。
白芷摇摇手指，苦恼撑着脑袋：“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主人家对我们族有大恩，还对我们很好，我们族如此兴盛也是有他们的功劳。”
沈絮是学了族中历史的，她也知道这其中渊源。
主人家是对他们极好的，不论时代变迁，而晚清他们因为时代所迫，而选择下墓补贴家用，却在那时候出了大事，在战火当中分散。
主人家本就人丁不多，失散后竟然没有丝毫的消息。
这也让族中找了许多年。
可也有很多事情都没有交代，族内的身体素质是比普通人好上很多的，这让他们可以做到武功小说写的轻功水上漂，在墙壁上如履平地等特殊功夫。
还有缺月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力量的代价吗？
沈絮小心翼翼把碎瓷片拼接到一起，他们紧密贴合在一起，看不出曾经碎过的痕迹。而拼这个碎掉的瓷碗，耗了她好些天的时间。
她把自己的作品交上去，这次她又是最快完成的。
老师端详这个瓷碗，质地光滑，似乎看不出曾经四分五裂的情况。她微微点点头，站起身带她走出教室，绕过许多地方，直到走进个有两人看守的地方。
她转身问她：“知道自己即将入世了吧？”
“我知道的。”沈絮回答道。
老师从桌子抽屉当中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地图，还有红色的标点，她指着标点缓缓道：“我们的目标就是先下曾经主人家的墓，找到关于现在主人家去向的线索，这是大概位置，墓的数量，墓主何人，我们都不知情。”
“你明白吗？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她盯着沈絮，“许多入世的族人都不再联系族里了，我希望你们不要这样。”
她示意沈絮留在这里，从楼上提下来个鸟笼，里面是通体漆黑的鸟类，有着五彩斑斓的黑，乌鸦。
“往后你用它来给族内传递信息。”她把鸟笼递给沈絮，“放心，已经训练好了，它认识路。”
沈絮接过来，乌鸦黑溜溜的眼睛眨巴，看着她，鸟类的头转动着。
老师继续说：“白芷，白澜要比你晚几天入世，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你们不可能一块行动，我会把你们安排在不同的地方。”
沈絮低头看着乌鸦，从善如流道：“明白了。”
老师的语气温柔了不少：“明白了就好，有什么消息要第一时间跟族内说，知道了吗？你要知道，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血浓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