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实在太多人走动,师傅,看来咱们要去个空旷的地儿才能练功了。”
薛暮手里抓着个才卤好的鸭腿,慢悠悠溜达到柜台边上,倏然伸手去拨动薛断魂的算盘捣乱,眼前一晃,还没看清楚呢,脑袋就被轻轻弹了一下。
“你这个楼主就负责天天吃喝玩乐,楼内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操心,要你有何用?”
薛暮靠在柜台上,将鸭腿递到薛断魂唇边,后者眼睛一瞪,薛暮也不害怕,收回手继续啃腿肉:“师傅,毕竟你涉世已深,我爹娘又不让我跑外面去,我只能吃喝玩乐啦。”
“现在都已经是有夫人的人了,还能继续吃喝玩乐么?”薛断魂叹道,“你看你,怎么又回来捣乱,你家夫人呢?”
薛暮也叹了一声:“我家夫人说要闭关,让我不要在独孤府捣乱,师傅你说说她,都不让我待着,因此今早卯时我就到薛星楼的冷池里浸身散热啦。”
薛断魂拨着算盘,打得珠子噼里啪啦响,闻言便道:“你应当留在那里好好守着你夫人,闭关突破很危险的,她如今……”
她骤然压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见:“她内力无法在足三阴经中顺利流转,强行突破只会走火入魔,其他经脉若岔了气,你想想后果。”
薛暮脸色微微一变,啃鸭腿也不觉着香了,低下头思索好久,才说:“可缘儿不让我留在独孤府,她定是不希望我待在那里,免得她分出心神,更不好突破。再说了,独孤大侠和独孤夫人还在府里呢。”
“暮儿,昨日之事,你有何想法?”薛断魂淡淡道。
薛暮一呆,心念动了动,试探性问道:“师傅是想问蓝风山派的事情,还是那个逃走的宾客?”
她心想魂寒十二功的猜测已经被薛断魂和缘儿证实了,那今日要讨论的便不是这事,缘儿如今有着家仇血恨,她真是心疼得要命,自己的火毒和缘儿的寒毒必须要早日解决掉。
薛断魂道:“蓝风山派的弟子们要去黄定山与其他门派的弟子们碰面,以表示本派将准时准点在黄定山参与论道大会,暮儿,你可知上一次论道大会发生的事情?”
薛暮十三四岁时有听过爹娘聊过论道大会,只知道论道大会上烬山余氏展现出独门秘技的威力,结束过后没多久,就被心怀不轨的人杀上烬山,全族被灭。
当时还有戏班火速编出戏词开唱,戏词也传到汉风镇这里,但没多久那些戏班子就突然在镇上消失了。现在想想,定是独孤夫妇做的,不希望缘儿听到那些戏词感伤,就用了些手段将那些戏班子统统赶出去。
薛暮迟疑着点了点头,低声道:“师傅,你认为这次论道大会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薛断魂沉吟不语,她拨完算盘,在账本上写了一些字,便示意薛暮跟她去别处交谈。
二人来到昨日交谈的那条长廊,薛断魂道:“暮儿,论道大会十五年一次,如今已办过六次了。每一次论道大会,都会有一个门派负责将他们寻到的某种功法作为论道大会的奖赏,若是门派弟子在论道大会中取胜,功法便归该门派。”
薛暮道:“若是独来独往的江湖豪杰取胜呢?”
薛断魂道:“自然便由胜者拿走功法。”
薛暮了然。
上一次论道大会,烬山余氏取胜,因此他们拿走了那一次论道大会上的奖赏,又因自家的独门秘技太过强大,故惹来灭门之祸。
“灭烬山余氏的罪魁祸首,可能是为了那个奖赏来,也有可能是为了魂寒功法来,又或者两者兼有。”
究竟是何人有着能灭了烬山余氏的实力,如果他实力真的那么强的话,又为何没有在论道大会上取胜,打败余氏的人,拿走当时的奖赏?
“暮儿,烬山余氏被灭,罪魁祸首以死谢罪都是便宜了。”薛断魂轻声说着,“独孤缘安身为烬山余氏唯一存活的子嗣,你需要保护好她。”
薛暮用力点头,凛然道:“这是自然!缘儿如今又是我夫人,我定当守着她,珍惜她,待有一天抓到罪魁祸首,让缘儿报仇雪恨!”
薛断魂静静凝视她片刻,眸中闪动着异色,最后只是大叹道:“好!好!暮儿是个好孩子,缘安姑娘也是个可怜孩子,为师能见到你们二人喜结连理,相依相伴,今生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薛暮眨了眨眼,道:“师傅怎能没有遗憾,师傅遗憾可是大到没边儿了。”
薛断魂怔住,只听薛暮笑道:“师傅还未教我‘随风剑法’‘命丧黄泉爪’还有你那厉害至极的掌法呢!”
薛断魂不知该笑还是该怎么着,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最后猛然拍了一下薛暮肩膀:“你这小滑头!”
薛暮大叫一声,委屈地揉着肩膀:“师傅虐杀徒弟了,我要告诉缘儿!”
薛断魂好笑道:“为师拍你一下,你还要告诉夫人。那别人有朝一日抢了你的吃食,你是不是也要去告状?”
薛暮道:“那是自然!缘儿听了就会疼我!”
薛断魂笑了几声,忽而正色道:“好了,你今日准备好,为师要先教你‘命丧黄泉爪’。”
薛暮大喜:“好!师傅,我们就在这里练么?”
薛断魂道:“你希望在哪里练?”
薛暮看看周围,道:“师傅,我们去汉河旁边练,好么?”
薛断魂道:“也好,那里安静,你体内火毒热劲若上来了,你还能直接到河里泡个澡。”
薛暮哈哈一笑,刚要从长廊连通主楼的那个方向走去,薛断魂就已经抓住她后心外衣,带着她从六层高的长廊纵身飞跃到树上,再从树上跳回地面。
“为师不妨告诉你,从前教给你的护心秘法就是蓝风山派的‘凌心秘法’,而现在,为师也要教给你蓝风山派的轻功‘风轻诀’,你要好好学着了!”
薛暮喜不自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