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越是招人恨,我就越对他着迷。”
“岚,你完了,我们认识二十多年,原来你是个被虐狂,我不跟你做朋友了。”
“你才是被虐狂,虽然他人很讨厌,但是吹起牛,真是能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次你也应该来听听他吹牛。”
“我才不吃这一套,对了,他长得怎么样?好看吗?”
“还可以吧,就是眼睛有点猥琐。”
“唉,我是真搞不懂你的口味了,我记得一年前,你还跟我约好,这辈子都不结婚了,我们俩相依为命过完下半辈子,这才几天,你就背叛革命了。”
“好了,别嫉妒我了,这次算我不好,我让砾岩给你介绍几个公子哥怎么样?联邦那边的。”
“联邦那边的?”
砾岩听到这个疑似伶的女人,音调陡然升高了几度。
“我不要,我还接受不了异国恋。”
“以后就是一个国家了,不存在什么异国恋了。”
“也不要,我爸不会让我嫁到海的另一边的。”
“让他过来不就好了?你家养不起吗?”
“你还真是说得出口?你这个坏女人。”
“告诉你个秘密,我觉得联邦的那边的男人,更有男子气概一些,咱们这边的,普遍有点娘炮。”
“你这个女流氓,看我不打死你。”
随后便是一阵粉拳乱飞,衣衫拂动的声音。
听到这里,砾岩已经没兴趣了,便故意咳嗽了一声。
对话戛然而止。
砾岩走进小餐厅,环顾了一圈,立即就呆了。
只见岚坐在一张不大的长条形餐桌上,衣服有点皱,还喘着气,显然是还没从刚才的斗殴中恢复过来。
紧挨她的右手方向,则坐着一位和岚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
她的皮肤比岚略深,比较接近前世黄种人的标准肤色。
眼窝很深,挺翘的睫毛下,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滴溜溜转个不停,好奇地打量着砾岩。
鼻梁高挺,嘴唇饱满有菱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它们的主人很有个性。
但这些都不及她的头发让人印象深刻。
她的头发是炸裂的橙红色!
这种橙红发色在桑坦星人里非常罕见,至少砾岩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
浓密,长及腰际,在发梢处则微微卷曲。
它们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伶的呼吸上下起伏,仿佛一条流动着的火焰之河,狂野,张扬,让人甫一看到,便完全挪不开眼。
岚的声音响起:
“我来介绍一下,亲爱的,这是我的闺蜜——伶,是萨莫塔家族的成员。今天是专程为她哥哥的事情来道歉的。”
伶闻言站了起来,飞快地朝砾岩鞠了一躬,大声道:“你好,公爵大人,我为昨天哥哥的失礼行为,向你表达诚挚的谢意。”
砾岩发现她的身量极高,站起来后,头顶已经和他的眉毛齐平。
伶今天穿了一件色彩复杂的拼色修身长裙,很显身材。
砾岩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典型的沙漏身材,纤秾合度,由上至下,呈现出一个完美的S形。
发现砾岩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伶心里暗骂一声色鬼,但还是大方地伸出手,要和砾岩握手腕。
砾岩见状,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走上前来,和她握了握手腕。
砾岩吃惊是因为握手腕一般流行于男性之间,而男女之间的握手,通常是“指尖握”,即浅尝辄止地只握到女性的第二个指关节便停止。
这个伶作为贵族,居然无视这种约定俗成的礼仪,有点特别。
伶和砾岩握完手腕便坐了下来,迅速地向岚使了个眼色。
砾岩猜测,她的意思应该是:你说的没错,确实眼睛有点猥琐。
岚没有回应她。
伶不死心,又向岚递了一个新眼色,砾岩猜这次的意思,则是:我觉得他没我哥哥长得好看。
岚这次回应了,很直接:滚!
这两人的眼神对话把砾岩看乐了,大大咧咧在两人对面坐了下来,嚷道:
“岚岚,啥时候开饭?饿死了。”
伶讶异地看着砾岩。
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哪有人刚见面就吼着要吃饭的?你都不跟我寒暄两句吗?
砾岩毫不退让地和她对视着,一言不发。
岚招手唤来站在门边的晗,简单交代了几句。
说完便对砾岩道:“知道你饿了,我今天给你准备的菜市,是特别加大了分量的,上次在飞机上,我看你好像没吃饱的样子。”
“还是岚岚懂我。”砾岩欣慰地笑了,“昨晚太累了。”
岚恶狠狠地瞪了砾岩一眼,怒骂道:“住嘴!”
伶则从两人的的交流中听懂了意思。
居然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
要不是她还在场,估计两人都要搂到一块儿了。
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哥哥,但一想起苦恋多年的女神,几个月就被一个来自异乡的猥琐男拿下,心里还是一阵酸楚。
“不知道公爵大人的家族,之前在联邦那边是从事什么行业的?”
伶冷不丁问道,她想探探砾岩的底子,顺便为自己的哥哥找回点场子。
“家族?我没有什么家族,好几年前我父母就去世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
“至于行业嘛,勉强算是维修服务业吧,因为我父母开了个机械修理铺。”
“啊?”伶一时对这个什么机械修理铺没概念,“是全国连锁,成百上千的那种店铺吗?”
“不不不。”砾岩头摇得像拨浪鼓,“就一间铺子。”
“哦,是开在联邦首都的吗?市中心?是不是面积很大,占一条街?”
“没在首都,是在离首都几百公里外的一个西部小城里,面积也很小,1分钟就能逛完,下面是铺子,上面就是我住的地方。”
“那,那生意怎么样?一个月纯收入有多少?”
“生意嘛,要看运气,矿场里开新矿坑的时候生意比较好,因为会有很多挖掘机维修的单子,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四五千联邦盾。”
“矿场暂时停采的时候就比较惨了,可能一个月只有几百联邦盾,吃饭都要靠邻居小姑娘救济。”
伶惊呆了,她以为能接触到岚的男人,如果不是贵族,至少也是某个行业的巨擘,或者那种富可敌国的商人。
没想到这人就是个小生意人。
他是怎么入了岚的法眼的?
伶思考片刻,决定换个方式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