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非去不可呢?”束长安试探着他。
“你!”墨溪险些破防,他索性将两条腿都放在石凳上,抚摸着膝盖,砸吧两下嘴:“这年头,办个差怎么就那么难呢?小道长啊,你说本差要是死了, 会变成啥?”
束长安见他确实不知北腔关内情。
白了他一眼道:“当差的时候没看手册?放弃轮回,选择当阴差,如果死了,就是魂飞魄散,沦为尘埃。”
墨溪:“……”他确实没看。
好难受,心好堵。
他总有种预感,自己会死在束长安这小道士手上。
“自辩状,你写不写?”他坐直了身子,正色威胁。
“不写。”
“真的不写?”
“不写!”
“啊~小道士,本差求你,写一个让本差交差去行不行?”
“不行!”
束长安也有预感,带着墨溪去北腔关,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助力。
阎王爷为她添翼,那么,她便笑纳了。
自辩状是不会写的,北腔关也是一定要去的。
南院的工程进行的很快。
束长安看见香玉和雪芙已经将她和束言的东西从灵堂搬过来了。
她特意将南院扩了些出去,建了两大间丫鬟房。
顾府对丫鬟不算苛待,却也和当下的大户人家一样, 三五个丫鬟住在一间大敞房里。
她们从未奢望过,能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香玉激动的抱着雪芙直抹眼泪。
束长安倒没觉得有什么。
人家来伺候她,总不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既然在修葺房屋,索性按照人头砌了屋子,又扩出来几间客房。
地基是束国年的,银子是杜家出的。
她只是做了个规划而已。
临江王府,顾九渊书房内。
安神香袅袅生烟,几乎沁入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房间家具用的是上好的酸枝木,暗沉中显出三分压抑。
顾九渊端坐在书案前,垂着眸子,正在仔细看手上的信纸。
他的面前,跪着两名黑衣劲装,头戴竹制笠帽的男子。
“主上,北腔关周边并无任何异动。”
“属下斗胆,您不该因为一个道士的猜测,便去犯险。”
顾九渊微微抬起眼皮,面色阴沉:“不信她,本王信你们?”
说着,他将纸张甩在二人脸上,整个人如同发怒的雄狮:“这么久了!本王的武渊军半点消息都无!本王要你们何用?”
二人吓得跪伏在地,脑袋垂在地上,就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小小札达国……”顾九渊情绪稳定了些许,冷笑道:“武渊军若真是阵亡,本王早晚,让札达国举国陪葬!”
“继续查,查北腔关能查到的所有事情, 事无巨细!监视札达国动向, 推动札达国二皇子篡位。”
顾九渊侧头看向窗外,幽深的眸子,划过一抹寒芒,周身杀气森然。
他的窗外正对着顾府的花园,此时梅花正开的荼蘼。
一如束长安那个全身都是傲骨的性子。
想到束长安,他脸上的杀意渐渐褪去,执起山鬼花钱,在手中轻捻:“下去吧,按照本王的吩咐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