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两人再次撞上目光。
沈芷颜面不改色地，接受靳聿行的打量。
说实话，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今天能跟靳聿行碰见这么多次。A大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
有同学之前戏谑说，如果不是同系同专业同班的情况下，两个人在学校偶遇的概率小之又小。
可沈芷颜和靳聿行却莫名其妙地，在一天内偶遇了两次。
靳聿行走到两人面前，朝沈芷颜微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
沈芷颜点点头，倒是没再说好巧之类的话。
江响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萦绕的微妙气氛，大声道，“怎么这么慢？”
靳聿行：“五点半，我没迟到。”
江响微哽，觑他一眼，“走吧，再不走要赶不上了。”
靳聿行嗯了声，忽而偏头看向沈芷颜，“在等司机？”
“不是。”沈芷颜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忘了叫车，“我叫车。”
“叫车？”没等靳聿行再开口，江响先嚷嚷起来，“家里司机不过来接你？”
沈芷颜含糊地啊了声，笑着道：“我忘了跟司机说。”
江响：“……”
他稍顿，递给靳聿行一个眼神。
靳聿行没理会。
江响微微失语，掩唇咳了声道，“要不坐我们的车？”
对上沈芷颜略显茫然的目光，江响解释说，“我们去章淮南家里玩。”
章淮南是章家的二少爷，他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他跟沈芷颜是同龄人，妹妹刚上初中。两人住在同一别墅区，隔着几栋房子的距离。
沈芷颜和章淮南的妹妹章宜然关系还挺好。
江响这么一说，倒是真的顺路。
她犹豫几秒，看向两人，“方便吗？”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坐外面的车。有选择的话，她是愿意蹭车的。
江响：“没什么不方便的，对吧聿哥。”
江响以前对沈芷颜印象其实还不错，沈家大小姐除了不爱说话，其他的都挺好的。可沈芷颜开始疯狂追求程晗昱后，江响就不太爱搭理她了。
他觉得沈芷颜实在是眼瞎。
直到前几天江响知道沈芷颜当众让程晗昱难堪的事情，他才觉得，沈芷颜又正常了。他喜欢和正常的人玩。
被江响撞了下手臂，靳聿行撩起眼皮看向面前的女生，沈芷颜眼睛很大很亮，直勾勾望着你的时候，仿佛会说话一样。
心头涌过一丝很微妙的情绪，靳聿行顿了顿，低声道：“方便，上车吧。”
沈芷颜微微一笑，“谢谢。”
“你跟聿哥坐后面吧。”上车时，江响说。
沈芷颜：“……好的。”
她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沈芷颜走到后座时，靳聿行还顺手拉开了车门。她诧异一秒，道过谢后弯腰上了车。
车子离开A大，车厢内静悄悄的。
静默几秒，江响没忍住自己八卦的心思，转过头来看向沈芷颜，“沈大小姐，我能不能跟你八卦一件事情？”
沈芷颜：“……”
对上江响那双好奇的眼眸，沈芷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想要八卦什么。
无语凝噎少顷，沈芷颜正想说可以，旁边的靳聿行先开了口，“江响。”
江响一懵，啊了声，“什么？”
“安静点。”靳聿行睇他一眼，说，“我要睡觉。”
江响：“…………”
他噎了噎，对上靳聿行那双冷锐的眼眸，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你睡，我安静。”
他抬起手在嘴巴前做了个拉紧的动作。
靳聿行声线清冷地应了一句，“到地方叫我。”
江响：“知道了。”
因为靳聿行的打断，江响默默地把问题压回心底，跟沈芷颜说了一句，“以后聊，这人睡觉的毛病多。”
“……”沈芷颜迟疑地点了下头。
车厢再次陷入静默。
江响收回了转过来的脑袋，目视前方。
沈芷颜笔直地坐了一会儿，偏头看向窗外。深秋天黑得早，六点不到，天色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道路上的车灯连成红艳艳的一片，绚烂多姿。
沈芷颜盯着窗外匆匆走过的路人看了片刻，忽而注意到车窗上的倒影。靳聿行说完那句话后，还真的歪着头睡了过去。他靠在另一侧的车窗边上，侧脸轮廓流畅，立体。
不由自主地，沈芷颜多看了一眼。
正看着，包里的手机震了震。
避免吵醒旁边的人，沈芷颜立马调成静音模式，点开手机。
消息是群里发来的，三位室友在群里@自己，问她是不是坐靳聿行的车走的。
沈芷颜愣了下，回了个问号：【有人看到我们了？】
邬琪：【这么说，校园帖说的是真的？】
沈芷颜蹙眉：【校园帖说什么了？】
姜钰彤立马把校园帖转发到群里，并言简意赅地给她总结：【有人在学校西门看到你跟靳聿行说话，还上了他的车。学校同学都说，你……见一个爱一个，是个渣女。还说什么得亏程晗昱没有答应你，你果然就是玩一玩他。】
孙妙珍：【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要不要澄清一下？】
沈芷颜：“……”
她点开校园帖子看了片刻，很是无语。
退出帖子，沈芷颜回复三位室友：【我又不是女明星，用不上澄清这个词。】
她跟三位室友简单地说了一下：【我和他还有江响只是碰巧碰见了，他们俩要去我邻居家玩，我顺路蹭车。】
邬琪：【我们知道你肯定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但帖子里说得很难听，真不用去帖子里解释一下吗？】
沈芷颜：【怎么解释，解释了也不一定有人信，随他们说。】
姜钰彤：【也是，有些人自己脏，看什么也都是脏的。】
孙妙珍：【确实，主要还是靳聿行的梦女太多，颜颜才会被这么大面积攻击。说到底，多数人也是羡慕你。】
沈芷颜：【那就让她们羡慕。】
邬琪：【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态度。】
沈芷颜：【。】
她正跟室友们聊着，静谧的车厢里忽然爆出一句粗口。
沈芷颜还没反应过来，副驾驶的江响再次回头，“聿哥别睡了，你和沈大小姐上校园贴吧了。”
沈芷颜：“……”
被他喊醒，被迫睁开眼的靳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