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欢低下头,喉头哽咽:“没人下毒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自己怎么可能弄成这样?”襄王妃看她像是在怕什么,更加心疼了。
迟泠愤愤道:“不要怕,告诉我们是谁伤了你,母妃和父王一定给你讨个公道,等逮到那个人,我撕了他的皮,给你出气。”
“真的没人伤我,你们就别问了。”褚欢眼里涌出泪,背过身去,咬着唇低泣。
襄王妃见她还是不肯说,就把她的贴身丫鬟叫过来审问。
丫鬟跪倒在地,泪汪汪道:“这都是回王府前,二小姐弄的。”
“住口!胡扯什么?还不退下?”褚欢瞪着眼佯装呵斥。
“今天小姐就是怪罪奴婢,奴婢也要说,”丫鬟抹了把泪,继续道,“二小姐经常仗着郡主的身份欺负小姐,之前还只是言语羞辱,现在老爷和太太不大管她,就越来越放肆了,小姐担心事情闹大了,让老爷太太不喜,就只能忍着。”
王妃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他们竟敢这样亏待你!”
那天在端国府,端国公夫妇恭敬得很,看来是心里有鬼呢。
“你这孩子也是傻,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也不跟我和你父王说呢?”
褚欢垂泪道:“我是怕你们担心,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提,能回到王府认祖归宗,我已经很幸福,不愿意再去计较别的。”
“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过去就过去?姐姐心肠也太软了。”迟泠极为替她不平,一双美目冒着火焰,“先前我就听昌义公主说过那个乐平郡主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她是郡主,身份比我高,我除了息事宁人,也没别的法子。”褚欢拿手帕擦泪,只一味地啜泣。
王妃说了好些话安抚,让她早些休息。
出至门廊下,迟泠气鼓鼓地道:“母妃,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得找褚若要个说法。”
“你所言有理,”王妃思忖着点了点头,“你父王身体不好,此事就先别告诉他,咱们自己去办。”
“嗯。”
隔日上午,襄王妃借口去南安王府拜访太妃,带着迟泠出了襄王府,奔靖安侯府而来。
冯夫人得知她们是来找褚若兴师问罪的,顿时有些慌。
“王妃恕罪,并非妾身有意袒护儿媳,而是她现不在侯府,前几日让温怀公主接进皇宫小住去了。”
王妃皱眉:“去了宫里?”
迟泠哼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进宫找她去。”
“告辞了。”襄王妃起身就走。
冯夫人陪着笑脸送母女俩出去,咬着牙暗暗把褚若骂了十几遍。
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又给侯府惹祸了!
襄王府可不同别的门户,分毫得罪不得的,只盼这次不要牵连侯府才是。
襄王妃登门的事很快传进里面,听雨和吕妈妈等人耳中。
“此非小事,得赶紧通知小姐才行。”
吕妈妈焦急道:“可小姐在宫里,咱们进不去啊!”
听雨想了想,压低嗓音说:“可以去北宁王府,请北宁王的人代为报信。”
小姐在给北宁王治病,再怎么说王府的人也会给她几分情面,帮这个忙的吧?
“我去叫人。”吕妈妈掀开帘子,转身出去了。
襄王妃母女进宫之后,来到皇后这里,将事情说了,要求见褚若。
因上次在梁山结了怨,皇后对褚若很是厌恶,自然不可能护着她,立即派人去锦霞阁要人。
但褚若没来,倒是温怀公主来了,“乐平郡主今天身体不适,正躺着呢,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迟泠沉着脸道:“这事儿恐怕跟你说不了,得让她亲自出来。”
温怀公主诧异,“什么事?”
“褚若伤了我妹妹,她得承担罪责。”迟泠立起身,态度十分强硬。
襄王妃又补充了几句,把昨晚在褚欢身上发现刀伤的事告知。
温怀公主笑了:“我当什么呢,原来是褚欢又生事了?我敢肯定,是褚欢在撒谎,她以前干过的那些事,京城很多人都知道,那个卑鄙小人谋害乐平郡主不是一两次了,王妃与郡主若是不信,可以去外面打听打听。”
从前的事情,襄王府的人自然听了不少。
襄王妃也并不否认,自己女儿德行有亏,是端国公夫妇没教育好,往后她和襄王会耐心引导的。
“一码归一码,欢儿身上的伤是铁证,不存在撒谎嫌疑,今天无论如何,要让褚若付出代价。”
温怀公主神色微敛,不肯让步,“我也可以在自己身上划拉几刀,嫁祸给别人啊,反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若无实证,我是不可能让褚若出来的,请恕我对王妃不敬了。”
“这……”王妃噎住。
迟泠恼怒道:“不要以为公主不交人,我们就没办法了,今天见不着褚若,我和母妃是不会走的,褚欢现在是我妹妹,谁也别想欺负襄王府的人!”
皇后板起脸训道:“温怀,你怎么可以为了褚若那种人跟王妃和元清郡主过不去呢?还不快去把人带出来?”
“我不去。”褚若压根就不在宫里,让她怎么带?她又不能凭空变出一个人来。
“来人!”皇后下令,“去锦霞阁,押乐平郡主过来。”
“不行!”
温怀公主急得站了起来,实在没辙,只能说实话。
“褚若不在我这里。”
皇后讶然,“什么?他不是一直在你那里住着吗?”
公主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说:“这只是对外的说法,事实上我接他进宫的当晚,他就出宫去了。”
“去了哪里?”
“铁狼营。”
皇后不信,“胡扯,他一个女子去军营做什么?何况那是什么地方,她哪进得去?”
温怀公主道:“去做什么我不能讲,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此事父皇也知晓的,王妃坚持要见褚若,要么去铁狼营,要么便去找父皇,反正我是交不出人的。”
襄王妃与迟泠沉默下来,脸色不太好看。
能经皇帝允许,到军营去,自然是为公事,今天这人是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