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把人带回去也不怕他再有什么猫腻。
只不过,这人还会功夫,难保不会是那些人伪装的,万一带回去,出了事怎么办?
见他迟迟不应,温洛月就知道他心里还存疑,也没有为难,招手让银芽再按照他原来的方子重新抓好药给他。
“三江县遭了灾,大家都不容易。若是病的不重,这些药带回去吃上一段时间好好调养自能痊愈,若是病重,还是要再大夫好好开出一副方子吃药才是。”
见他说的恳切,又挑不出理来,林墨狐疑着接过了药。
转过身走了几步,想了一想还是不太放心,又调头回去。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再在这药里做什么手脚?”林墨不由分说,抽出腰间的佩剑,架到了温洛月的脖子上。
冰冷的剑刃紧贴在脖颈上,凌厉的剑气逼人,无端叫温洛月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这般,把刀架在那狗东西的脖子上的。
“主子!”银芽阻拦不及,眼睁睁看着温洛月被人拿刀威逼着,惊叫出声。
温洛月伸手示意银芽不要轻举妄动,一边冷声道:“药也重新给你了,你这是何意?”
真是好得很啊,时隔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再被人刀架脖子上,以命相逼。
“跟我回去,若是安然无事,自然放你完好回来。”若是有什么不对,他就拿命赔给他家殿下!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不过是一点药材,她还能至于不顾性命再去害人?
见过没脑子的,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
“佩海,你留下把剩下的事办完,一个时辰之后,若是我还没回来,就派人来寻我。”
“主子!”银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要跟那人走。
这人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什么会讲道理的人,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温洛月对着银芽轻轻摇了摇头,用手在腰间比划了几个手势,让她放心。
我已经给他下了毒,若是无事,自然会给他解了毒回来。
银芽抿了抿唇,她家主子还真是胆大,她的命还能比不上一个外人的命吗?
死一千一万个他这样的,都抵不上她家主子一条命啊!
“走吧,别废话了!”林墨一手拎着他的后脖领子,一手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运着轻功,快速在房屋顶上穿梭着。
感受着脸上身边呼啸而过的疾风,温洛月此刻心里却想着,这人的轻功倒还不错,就是比起她自己差了一点。
除了被拎着后衣领有点不适外,这人倒也没怎么苛待她。
一路顺利,到了荒宅的屋顶,林墨一下停住,微微起身飞下屋顶。
听见外面有动静,赫连鸷瞬间睁眼,执起袖中的匕首随时准备发动。
“你就在这等着,别乱跑,等我出来唤你,再进去。”林墨吩咐完,才拎着怀里的药材进了屋子。
“殿下,属下回来了。”
赫连鸷见是林墨,才默默收回匕首,“屋外是何人?”
他知道林墨不会随意带人回来,可也不免问上一句。
赫连鸷一向不喜与外人打交道。
“就是属下所买药材那家店的店主,属下怕他再在这药里做手脚,便把人绑了来。您的咳疾也许久许久没好,也好让他瞧瞧,给开点对症的药方。”
林墨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等着他的回应。
“孤只是一时咳疾,并非沉疴已久,即将不治而亡。”赫连鸷斜了他一眼,“把人送回去,别露了行踪。”
林墨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还准备再劝一劝。
“你们主仆二人,未免太过磨蹭。”温洛月粗着嗓音进屋,看到桌上熟悉的粥菜,暗自蹙了蹙眉头。
林墨见他进屋,忙起身走到赫连鸷身前,遮挡住他的面貌。
赫连鸷并未瞧见店主的容貌,只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莫名熟悉。
可这熟悉之中,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抬手戴上帷帽,把脸遮挡的严严实实,赫连鸷对着林墨低声道:“还不把人带走。”
遮遮掩掩的,躲在这荒宅之中,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温洛月抬脚缓缓逼近两人,“求医者,最忌讳疾忌医,你不让大夫瞧瞧,怎么知道病根在何处?”
“走!我家主子让你走,你还不走?!”
林墨见状又想抽刀,被店主一把按下。
温洛月手上渐渐用力,逼迫他把刀收回刀柄中,“这位公子,脾气急的很。你既请了我来,又何妨让我一看?”
走近了,赫连鸷才看到一侧他的身影。
为何这人的身形,他瞧着感觉那么像小月儿?
好笑地摇了摇头,赫连鸷在心里自嘲:他怕是想小月儿想疯了,竟把一个小公子看做成她,让小月儿知道了,定是要恼他的。
“看什么看!再靠近,我就,”
话音未落,林墨就翻着白眼,直挺挺朝前面倒了下去。
“就什么?”温洛月坏笑着接话,看他快摔到地上,还好心地伸脚虚扶一把,让他仰面躺到地上。
赫连鸷此时也不得不正视此人,“你是谁,来此意欲何为?”
温洛月环着胳膊抱胸,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等了几瞬,才慢慢抬脚。
“你这人,我不是你家侍卫请来给你看病的?”
“不是,你怎么还不倒?”
下的这么大剂量,就是一头牛也该倒了。
这人,什么毛病?
赫连鸷确实是中了迷药,只是他一开始就存了防备心,在林墨倒地之时就开始屏气凝神,暗自暗自运功化解药力了。
一时没倒,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
温洛月靠近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喂?”
赫连鸷几乎支撑不住,忍耐到极致浑身青筋暴起,要不是残存一丝清明,现在已经昏过去了。
眼前残影晃动,本能的反应促使他伸手抓了上去。
温洛月反手就把他的手腕抓住,把起脉来。
“挣扎什么,又不会害你。”
这人,内伤加上连日低烧,有点咳嗽,问题不是很大,但是要好好调养。
弄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温洛月伸手点了他的定穴,从怀里掏出解药放在他鼻下熏了一会。
“醒了吧?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干什么的。说清楚,我就放了你们,否则,我这可还有一兜子的毒药呐!”
温洛月扬了扬手里的袋子,里面装的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赫连鸷冷眼瞪着他,闭口不答,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
那可就不怪她了,温洛月撇撇嘴,“你不说,那我可自己搜喽!”
不顾他目眦欲裂的骇人表情,温洛月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个遍。
除了一堆暗器,匕首之类的,也没摸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这是什么?”
“你不许碰!”
连接着一串红绳的小袋子,一打开,一个熟悉的平安符掉了出来。
这是,她给赫连鸷的!
“你找死!”赫连鸷见他乱动平安符,急速调转着周身内力,一遍遍冲撞着穴位。
该死的东西,他才找死!
温洛月捡起地上的平安符,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他头上的帷帽,“说!你把他,”
“赫—连—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