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方组长找项羽申请,邀甲方主管领导单独见面。
见面其实就意味着吃饭,需要老总批复。项羽很爽快,说他亲自来组局。
叶天宇带两个人到了盛世公司,刚聊了几句,就到了公司的下班时间。
在项羽的提议下,一群人就转移到附近的农家乐,继续对接。
一个川风农家乐,一个川府农家乐,选择哪一家呢?项羽很聪明,说关山路第一天来公司上班,让他选择,也算迎新宴。
关山路推辞不过,就选择了川风。
因叶天宇的两位同事没来及换衣服,看到他俩的制服,老板很是惊恐,关山路快步走过去,冲他一笑:“曾老板,我们一帮人要聊工作,找一个安静点的房间吧。”
看到关山路,老板这才放心,一路小跑地指引着,到了后面的大包间。
趁大家寒暄让座的间隙,老板悄悄对关山路表示感激,要不是他出面,自己恐怕就彻底完蛋了。
关山路食指压唇,示意他不要多嘴,然后让他去准备菜品。
大家坐定了,叶天宇逗关山路:“另一家是新开的,你为啥要选旧的呢?”
关山路解释说,两家的招牌只差一个字,说明是新店蹭旧店的口碑,反过来也就证明了旧店的口味。
方方翘起大拇指:“叶局推荐的人像你们一样,火眼金睛,厉害。”
叶天宇哈哈大笑:“你们是真不知道啊,他眼通天,耳朵通神,天赋异禀。”
关山路忙解围:“领导拿我开涮呢,千万别当真。”
对面的司马熙表情冷漠,心里却是一团的不安。
项羽扶了扶眼镜,先来了一段开场白,叶天宇又开始逗他:“致辞是不是要站起来才显得隆重呢?”
项羽尬笑道:“我本来就站着呢。”
也是,名字那么威猛,身高却没争气,他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位当红导演。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孩子起名时,所有人都会寄予最美好的期望。
因为纪律要求,午餐免酒,大家边吃边聊。方方提出几个方面的诉求,最需要的,就是被骗受害人的典型案例,让他们现身说法,才有教育意义。其次是出镜的领导名单,事关后期剪辑和字幕。
叶天宇问方方所需要的案例特点,方方说:“最好有那种一骗倾家荡产的案例,血泪控诉才更有警示效果。”
叶天宇表示此事简单,安排身边的人,检索一下,提供几个案例备选就行了。但要求必须先征得当事人同意,不能侵犯隐私权。
至于出镜的人选,要给头儿汇报,但头儿肯定少不了,要当压轴戏。
李彩云用手机记录要点,而司马熙却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关山路偷窥了一眼,看到了两句对话——
西玛斯:我可能要采访你呢
大叔:夜访?
后面的,关山路不好意思再看了。估计是和那个韩高峰在聊呢。
他突然发现了一些诡异之处。以前想获取别人的信息,需要闭目费神,现在似乎不同。
只要他想,就能轻易获取。比如坐在对面,就能看到司马熙的手机屏幕。
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好像没留意。也许是昏迷三天后,也许是今晨。
这莫非就是黑衣人所讲的超能?而且这些超能完全和流量无关?
真如此,那就好玩了,那就完全等于用上帝的视角俯瞰一切。
关山路禁不住产生了歪心思,如果自己为所欲为的话,是不是很可怕?
隔着牛仔裤,他看到了司马熙的发紫的膝盖。
被一个人鄙视的时候,他会本能地找漏洞回敬。
不过,还有一点遗憾,关山路尚不能像黑衣人那样,洞悉别人的意念。他只能达到表象的层面,看到外在的东西。
内心的想法,只能凭借呈现出来的情绪和神态来揣度。
吃过饭,方方去结账,老板坚持不收钱,搞得他一头雾水。老板指着关山路说,那位的面子就够了,下次来吃饭,再收钱。
方方想不通,新来的这位小伙子,还有这么大的能量?说给项羽时,项羽不屑道:“还不是叶局的面子,他只是陪着沾光罢了。”
但方方却不这么认为,因为饭店老板根本不知道叶局的身份。他越来越觉得关山路非同寻常,后面的工作,必须让他多参与。
下午,方方就和关山路一起去踩点。社区的事情好办,让谁出镜,谁都会精心打扮一番。
学校的采访地,他想听听关山路的意见。
关山路认为,中老年群体的受骗的高发区,而其中,女性又占了绝对的份额。如果选学校,最好是小学,女教师多。其次是选名校,因为里面的中老年女教师比较集中。
方方赞同,让他推荐一个校长,关山路自然而然想到了张奕轩。
两个人定好了一位社区主任,然后就去找张奕轩。
到了办公室,张奕轩听明白了来意,激动得满脸通红,特意拿出好茶叶,为他俩泡上。
方方说,如果校园内发生过被骗打款的事情,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张奕轩面有难色:“这涉及到隐私问题,还有面子问题。但是作为了无诈净土,正面宣传,不是更好吗?”
不得不说,张奕轩的站位还是很高的。关山路首先表示认可:“不仅要举例警示,还要考虑正面引导,张校长的工作到位,值得大家学习。”
方方也觉得合适,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受访词,不能太虚太大,要从实际工作中找亮点。
找自己的工作亮点,应该是张奕轩的强项。
事情敲定之后,两个人要继续踩点,张奕轩一再叮嘱关山路:“晚上我个人做东,把方导他们请上,我也想聊透细节。”
关山路答应,然后说:“我一个亲戚就在这所学校上学,下次来,我先看看她。”
张奕轩做出很惊讶的样子:“哪个班的?怎么没听你说过?需要特别照顾吗?”
关山路笑:“我姐的孩子,学习笨,照顾也没用。”
离开校门,张奕轩送了很远。奔赴下一站的路上,方方聊起上午来电的事情,问关山路何来的超强的判断力,关山路只是敷衍着,说那都是瞎猜的游戏。
方方却不以为然:“我以前不信异能的存在,但你让我动摇了。”
接着又问司马熙的来电:“那个真是她男朋友?还比她大很多?”
关山路顿感方方的问题背后有猫腻,他不应该过度关注员工的隐私,若过度关注了,就说明他俩有特殊的关系。
“随口一说,就是回应司马熙的玩笑,别当真。说不定是她老爸打来的电话呢?”
方方摇摇头:“她老爸从来不敢主动打电话。”
“为啥?”关山路感觉很新鲜。
方方笑着转移话题:“以后再和你说吧,刚才那个校长很精明能干啊,难怪能主政名校。既然有你这层关系,我孩子的转学就托付给你办了。”
下学期九月份开学,那时,他早就溘然长逝了。关山路苦笑着想,找鬼去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