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行刑当日,被押上刑台的河生母亲跪在地上,低着头,豆粒大的汗珠从鼻尖和下巴滴落。
她微微抬头看向台下的人群。
她没有在其中看到河生,这令她稍稍放心了一些。
刽子手提着大刀走到跟前,河生母亲看到刽子手握着大刀的手,眼睛陡然睁大!
“你!”
河生母亲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就已经落地。
刽子手握着大刀,拇指上缠绕着一圈锁链般的永生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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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红袍的巫师走到池边。
月光皎洁,散落在湖面之上。
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站在水面之上,此时的水面恍如一面镜子,任夜风呼啸也没有半分褶皱。
身穿黑袍的男子缓缓回身,月光洒落在他肩头上,他伸手掸了掸,月光如同灰尘一般从他的肩头飘落。
“你杀了那个女人?”身穿黑袍的男子问道。
红衣巫师侧目思考了许久,说道:“我平日里杀的女人多了去了,不知道大巫师说的是哪一个。”
“你在和我装傻么。”
“岂敢。”
大巫师抬手,一层恍如薄纱的水瞬间被从水中提起,只消一瞬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红衣巫师随之发出了一声惨叫,从红袍中掉出了一只手臂。
红衣巫师撕下自己的红袍看向自己被齐齐割断的手臂,虽然伤口在大巫师的控制之下并没有血流不止,但疼痛却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迹象。
红衣巫师将自己扔到地上的红袍变作一柄法杖。
法杖之上镶嵌着一颗世间罕有的红色晶石,传说那是山兽之目。
红衣巫师观察着对方的阵法,大巫师的水面镜像他也早有耳闻,要破这个阵法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大巫师的水面镜像关键就在于镜面,能将对方完全置于受他摆布的境地之中,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般。
只要打破了镜面,被斩断的手臂就能重新回来。
红衣巫师手握法杖振向地面,自他脚底的地面顿生无数裂缝,如同山兽的利爪一般伸向水面,企图撕裂大巫师脚下的镜面。
大巫师对此漠然置之,地面快速蔓延的裂纹从水面的边缘绕道而过。
红衣巫师再一次振向地面,镜面周遭轰然塌陷了一圈,但镜面没有泛起一丝波纹,里面的水如同被冻结的冰晶一般屹立在大巫师脚下,水面的高度甚至高出了周遭地面的高度,隐约可见游鱼在其中游动。
大巫师双手一击,红衣巫师的身体顿时抽搐了起来!
再一击!
红衣巫师的另一只手自己旋转了起来!
在红衣巫师的惨叫声中拧成了麻花状的物事,筋骨尽断,强力的拧压之下骨头碎成了齑粉。
红衣巫师跪倒地上,他想求饶,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唇舌,但是大巫师还给他留了一点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利——
惨叫和哀嚎。
“你不该杀那个女人的……”大巫师道,“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你能杀掉她。”
跨河之战在即,他们必须马上找到三大部族的人,即不死族,岭匿族和长河族的大祭司。
想要赢得这场战争,这三者缺一不可。
大巫师一直在寻找他们。
但如今,为数不多的岭匿族后裔,却被这个家伙杀掉了。
红衣巫师能够稍微控制自己的唇舌了,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不……不是我……”
大巫师看着红衣巫师,解了他身上部分的束缚,说道:“那,是谁杀的?”
“是、是那个刽子手……”
红衣巫师现已成了一坨没有筋骨的烂肉,只剩下口唇还可以依照自己的意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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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个农户家中忽然闯进了数个官兵,将正在吃饭的青年男子扣在桌子上,随后拖了出来。
红衣巫师坐在木质的轮椅之上,只不过现在没了骨头,依旧是一坨烂肉的样子瘫在轮椅上,往外咧的嘴巴说道:“把他带走。”
手下听令将担当刽子手的男子强行押上了马车,男子的妻子和双亲哭着追了出来,被官兵阻挡,其中一个官兵将男子的妻子一脚踹到了地上!
剩下的几个官兵也开始殴打男子的双亲,直到他们不会再站起来追赶马车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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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了上万年的长尽河的大雾正在渐渐退散.
西岸的妖兵严阵以待,在将领一声令下之后浩浩荡荡地踏入长尽河过膝的浅流之中。
跨河之战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