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太守府。
宋绫昭看着恢复如初的环境,看向万俟芜,她眼眶通红,死死抓住食心妖。
一抹黑衣几次出手都被他挡下。
万俟芜捏着手上的食心妖,冷声道:“谁给你的胆子,冒充她的孩子?”
“若是她有孩子,呵~会让他同你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万俟芜的手慢慢用力,指甲嵌入食心妖的脖子中,漆黑的血液滴滴落下。
“啊~~!”
啊~
食心妖痛苦的哀嚎,房间的大雾散去,恐怖的威压袭来。
宋绫昭站在万俟芜身边。以剑插入地面,阻挡这恐怖的袭击。
“放开吾儿………”空气晦涩难闻。
半空中,一团雾气凝聚成模糊的人形,只可以见一双诡异猩红的双手。
食心妖太吵了,万俟芜头疼,一缕黑气缠上它的嘴,那黑色的气息诡异又恐怖,灼烧血肉。
“放了吾儿。”
万俟芜用力一分,那道模糊的身影就紧张一分,甚至连身形都开始摇晃了。
见她分神,宋绫昭趁机一剑划过雾气,雾气散开,一个穿着黑袍的妇女从中掉下来,妇女脸上全是渗人的脓疱,看不清面容。
万俟芜笑得的诡异,并没有因为妇女的求饶而松手。
宋绫昭发现不对劲,抬手去制止她:“周姑娘……”
“竖子敢尔。”,万俟芜又加重了两分,食心妖的面部快要炸裂,一圈又一圈的黑气将它束缚,动弹不得,说不出话。
她的模样太过恐惧执拗、癫狂,比食心妖还要令人惧然。
“周水鸢。”
宋绫昭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妇人匍匐在地上,不敢上前一步,一双眼睛放在食心妖的身上不敢放松。
杀了食心妖,宋绫昭自然无所谓,可想到万俟芜想要寻找到心脏的时候的模样,忍不住不想她以后后悔!
“黎……芜………”
“阿芜……”
万俟芜的手顿住,木楞的偏过头,呆滞的看向宋绫昭。
那一双眼眸,瞳孔猩红,没有一点生机,死气沉沉,不像是人类的眼眸,可宋绫昭却在里面看到了悲伤,浓浓的悲伤,那神情深深的映入他心底,后来午夜梦回时,想起心尖都会泛起心疼。
见万俟芜有反应了,他温声提醒:“杀了它,你就找不到心脏了。”
万俟芜瞳孔退去猩红,手慢慢卸力,身体放松,已然从癫狂的状态恢复清明。
黑袍妇人听到宋绫昭的话,眸色亮了亮,她往前爬几步:“求姑娘放了我儿,放了它,对……心脏……我把心脏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儿子。”
妇人可怜又可怖,可万俟芜不为所动,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不值得可怜。
她和宋绫昭对视一眼,看了看在她掌心挣扎的食心妖,道:“也不是不行,但……我们要先看见心脏。”
黑袍妇人犹豫:“可……我如何相信……”她双眼盯着食心妖,眼中满是心疼。
万俟芜嗤笑一声,捏紧食心妖的脖子,她对上黑袍妇人的眼眸,冷漠道:“你觉得你有和我们商量的余地么?”
她捏着食心妖在宋绫昭的剑上比划,每一下都牵动妇人的心魂:“你看他的剑,锋利还带灵力,划伤之后可是无法愈合的。”
“不要……”
黑袍妇人的话音落下,只见万俟芜擒着食心妖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臂划过宋绫昭的剑,那只手臂掉便在两人的注视中掉落在地上。
这不知道吃了多少心脏苟活的怪物,鲜血喷涌而出,染了她一身,漆黑,恶臭。
食心妖拼命挣扎,眼眶中包着一筐泪,哀怨痛苦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它嘴被堵住,无法言语,身上被黑气侵蚀得千疮百孔。
“不要……不要……别伤害它,我去……,我现在就去取心脏。”黑袍妇人匍匐向前,把掉落在地上的残肢拾起,小心的抱在怀中。
再看了一眼食心妖后,像一只猴子般攀爬上房梁,须臾间消失在黑夜中。
宋绫昭看了一眼万俟芜,她嫌弃的将食心妖丢在一旁。
“有没有手帕?”
“有~!”宋绫昭从怀中掏出一块雪白的方帕,递给她,他看向地面上瑟瑟发抖,带着恐惧的看向万俟芜的食心妖,打趣道:“妹妹,好胆量啊,既然嫌恶,为何还要斩下它的手。”
万俟芜捏着方帕,仔细的擦拭手上的漆黑的血迹。
她道:“那只爪子想挖我的心。”她忽而一笑:“就算没有挖过我的心,也不知道它害过多少生灵。”
她抬头,对上宋绫昭审视的目光,继续说道:“兄长可信因果报应。”
“不信~~,我只信自己,当我自己足够强大时,报应~呵~~。”
万俟芜瞪了他一眼,将染血的方帕丢在他身上,她轻声道:“我信啊,恶人会有报应的。”
她来到食心妖身边,抬脚踩着食心妖的腹部,低声询问:“你说对么,小妖怪,你们母子,杀了那么多人,拘他们魂魄为你们所用,你说,她们会不会从地狱一步一步的爬出来,找你们索命?”
食心妖惊恐的瞪大眼眸,它生的丑陋,天性邪恶,本不该惧怕,却被万俟芜吓得抖如筛糠,想挣扎,又动弹不得。
宋绫昭收回剑,将身上的方帕丢在地上,轻轻的拍了拍身上,他冷冷的看着一人一妖,原先担心万俟芜会拖后腿,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做,人家便擒住了食心妖。
万俟芜继续问:“前几日,你是否在城门前杀了一位少女,掏了她的心脏?”
宋绫昭愣住,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到她的话后,还是忍不住攥紧拳头。
食心妖看着她,断肢的疼痛感不及眼前这个人带给它的恐惧万分,它胡乱的点头,生怕少女一个不如意,它的脖子和身体会分开。
万俟芜得到答案后,眼神更加冷漠,“该杀。”
她脚下用力,食心妖惨叫却无法出声,就在这时半空中传来一道急促的呼喊:“姑娘……姑娘手下留情。”
黑袍妇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小心翼翼的看着万俟芜,双手奉上一个木匣子,随后又紧张的看了看食心妖,她喉咙滚动,道:“心脏……还请姑娘饶了我儿。”
万俟芜突然觉得嘲讽,这妇人爱自己的孩子,却又让自己的孩子这副模样活了十几年,已分不清是爱,还是恨。
她伸手去接盒子,妇人的手却往后缩了缩。
唰~
宋绫昭的长剑闪烁寒光,架在黑袍妇人的脖子上:“别耍花招。”
妇人眼神躲闪:“匣子可以给你们,但……请姑娘放了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