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殿,此刻的章台殿内一片寂静,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唯有秦王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过了一会儿,秦王打破了这片沉寂,对着蒙毅低沉地说道:“去捉拿赵高,让他和徐福当面对峙。”蒙毅恭敬地领命离去,留下秦王独自坐在王座上,眼神冰冷如霜。
秦王心中暗自思忖着:“赵高啊赵高,寡人曾经给过你机会,但你却不识好歹,竟然选择与徐福勾结,试图谋害寡人。原本寡人还打算让你带着胡亥前往八嘎岛,度过余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竟敢背叛寡人!你真以为寡人不敢杀了你吗?”
秦王的目光中闪烁着愤怒和决绝,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彻查此事,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企图谋害他的人。他深知赵高已经不能留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必将后患无穷。
蒙毅率领着禁卫军将整个赵府团团围住,赵府管家心急如焚地冲进赵高的院子,惊慌失措地喊道:“老爷,大事不妙啊!禁卫军闯进来了!”
赵高听到门外传来的呼喊声,急忙打开房门查看情况。只见管家喘着粗气,焦急地说道:“老爷,是蒙毅大人,他带着人冲进来了。”
赵高听到蒙毅的名字,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仇恨的光芒,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沉着地朝向前院走去,看到蒙毅带着禁卫军威风凛凛的模样,赵高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客气地说道:“蒙小将军,今日真是稀客啊!不知为何突然造访我赵府呢?要是提前通知一声,也好让我有所准备,快快有请。”
然而,蒙毅却不为所动,他冷漠地盯着赵高,语气严厉地说道:“中车府令,徐福已经向大王坦白,他承认是受你指使下毒害大王,对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听到徐福这个名字,赵高心中顿时涌起一阵绝望感,他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但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徐福居然反咬一口,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赵高慌乱之中,连忙辩解道:“蒙小将军,这完全是污蔑!徐福是在血口喷人,我绝无谋害大王之心啊!”
蒙毅冷冷地看着赵高,目光中充满了威严与冷漠。他缓缓开口道:“赵高,大王请你过去与徐福当堂对峙。”听到这句话,赵高心中一喜,他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只要能将所有罪责都推给徐福,大王也许会对自己从轻发落。于是,赵高迅速收起了脸上的泪水,摆出一副顺从的样子,跟随着蒙毅朝着章台殿走去。
当他们来到章台殿时,徐福已经被带了进来。看到徐福那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模样,赵高心中不禁一阵忐忑。他暗自祈祷着,希望这次能够顺利过关。
秦王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犀利地注视着跪在下方的两人。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开始吧!”声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高率先说道:“大王,臣对您一直忠心耿耿,从不曾有过不臣之心啊。”
徐福看赵高衣服整洁干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就是没有收到过刑法,更加确定了是赵高出卖自己,他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大王,贫道不过是一介炼丹方士,若不是赵高拿贫道家人的性命相要挟,贫道怎会给大王下毒?贫道与大王无冤无仇,今日也是初次得见大王,又有何理由谋害大王?”
徐福的话句句在理,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插赵高的心窝。赵高气得七窍生烟,他实在想不通徐福为何要谋害秦王。但赵高深知自己必须反驳,于是他怒不可遏地怒斥道:“你一个区区方士,哪来的家人?我跟随大王七年,忠心耿耿,日月可鉴。我为何要害大王?是大王赐予我身份、地位和财富,谋害大王对我有何益处?徐福,你这个四处招摇撞骗的骗子,嘴里可有一句真话?”
听到赵高的话,徐福如鲠在喉,随即他便直视着赵高说道:“贫道虽是方士,可贫道也是娘生爹养,怎么就没家人?当时在船上,你亲口告诉贫道,你本是赵人,是秦王灭了赵国,让你沦为走狗。你早已受够了这屈辱的生活,你要杀了秦王,为赵国复仇,你要回到赵国,登上王位,推翻秦国。这些话,你难道都忘了吗?”
听到徐福的话,赵高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天在船上的情景,他怒发冲冠,咆哮道:“我想起来了,徐福,你是齐国人。你不想让大王灭了齐国,所以你四处散播消息,说你去了仙山,会炼制长生不老药。你就是为了让大王派我去寻你,好对大王不利,然后嫁祸于我。徐福,你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极点!”
徐福听到赵高之言,当即便驳斥道:“赵高,齐国尚在,而且齐国亦为大国,国力强盛,贫道岂会因未发生之事,而提前布局谋害秦王?仙山贫道确曾去过,仙人贫道亦真的见过,长生不老药本无问题,若非你所给之毒药,怎会有毒?”
赵高顿时傻眼,他万万没料到徐福如此能言善辩,自己根本不是其对手,他恼羞成怒地吼道:“徐福,你当初亲口对我言,你根本不会炼制长生不老药,还说世上绝无仙山,你如今怎敢信口胡诌?”
徐福嘴角微扬,淡然一笑道:“哦?贫道告知你,贫道不会炼制长生不老药,仙山亦为虚妄,那你为何将贫道带回,并告知秦王贫道会炼制长生不老药呢?你难道不应将贫道捆绑起来,交与蒙毅大人处置吗?”
赵高被徐福的话语噎得无言以对,他愈发惶恐,紧紧攥住拳头,竭力迫使自己镇定下来,最后他朝着秦王叩头,边叩头边说道:“大王,臣确实知晓徐福不会炼制长生不老药之事,可当时徐福告知臣,世间绝无人能长生不老,但他炼制的丹药却可强身健体。臣深知,大王一直渴盼长生不老,可臣亦无他法,唯有撒此善意谎言,臣心想,若丹药能强身健体,那么大王必然身强体健,再等数年数十年,或许真能寻得仙山,遇见仙人,真有人能炼制出长生不老药,届时大王身体强健,便可多等待一些时日。臣对大王之忠心,可昭日月,臣愿立誓,若臣对大王有不臣之心,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随着赵高那毒誓落下,一声惊雷骤然响起。秦王瞥了一眼外面那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天空,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对赵高问道:“赵高,打雷了。”
赵高被那阵震耳欲聋的响雷吓得如筛糠般瑟瑟发抖,此时他感觉自己仿佛已被命运之神扼住了咽喉,在劫难逃。他涕泗横流,如丧考妣般哭诉道:“大王,真的不是臣让徐福下毒害您啊,大王,臣是被冤枉的啊!”
赵高又继续说道:“大王,臣错了,当时在船上徐福找到臣,告诉臣他要在丹药中下毒,臣当时不同意,可徐福许诺臣,臣什么也不用做,他自己就能杀了大王,还承诺臣若是成功,齐国归他,其他各国全归臣。臣当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可臣真的没做任何对您不利的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