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政对蒋小七这个最年轻的府案首提起了兴趣。
甚至有了收徒的想法,不过还要看此子院试的表现,只要院试成绩不太差,都可以考虑。
只不过收徒之事需谨慎,还是要让人查清这孩子的家世背景才行,不止是报考时的基本信息。
和什么人家、官员有牵扯或者亲戚关系也得查清楚,若是对家的子弟,就算是再优秀也是不能收的。
孙学政唤来亲信,仔细吩咐了一番,亲信便领命一路朝着长寿县而去。
贡院里被提坐堂号的七人里面,吴有才年纪最大,他刚好坐在蒋小七的隔壁。
感受到学政大人频频望过来的眼神,他有些坐立不安。
自己虽然也是府案首,可是自己年纪是七人中最大的,肯定不会得到学政大人的青睐。
唉,同人不同命啊,隔壁那小子,比他小儿子还要小上两三岁,就这样和他平起平坐,同在坐堂号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家儿子如今百三千背得还磕磕巴巴呢,想要考中童生,怕不是也要蹉跎到他这把年纪。
没准儿还不如他这个老家伙,自己已经是府案首,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秀才了,儿子才开蒙不久,贪玩得很。
唉~又是一声叹息。
蒋小七以为自己听错了,隔壁这位仁兄是被难住了?怎么一直唉声叹气?
这场有那么难吗?特别是对于在他们这一排被提坐堂号的府案首们,应该不难吧?
蒋小七摇了摇头,集中精力继续答题,不再使用“顺风耳”功能。
集中精神后果然速度快上许多,很快答完了试卷,从草稿纸上誊抄到卷子上。
等完全将墨迹晾干后,才将试卷卷起来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竹筒里,塞上木塞。
又将竹筒装进防雨防水的油布袋子里,袋子口的抽拉绳一抽,系紧后挂在墙上。
坐在上首位置的孙学政将这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好笑。
这谨慎的性子,在个小娃娃身上其实挺违和的,但当事人却是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看来不止考试,平日里也是个如女儿家细致的性子,嗯,不止性子,这长相也是精致秀气的过分呐。
若是能收下这么个弟子,平日里养养眼也是好的~
蒋小七收拾好一切后,便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这个时候天色暗下来了,他点亮第一根蜡烛。
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的,点燃蜡烛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重新填了些碳,将水再次烧开。
没过多一会儿,水开了,瓷碗里面舀上两勺黑芝麻糊,一边倒水一边用小勺子搅和。
这样出来的黑芝麻糊不会有一块块的小疙瘩,非常顺滑可口。
不一会儿,蒋小七的号舍周围就弥漫开黑芝麻糊的香味儿,极为诱人,本来不觉得饿的考生闻了,肚子也开始抗议了。
没办法,一个个的只得暂时放下笔,先解决肚子的鼓声累累。
蒋小七倒是人小,喝了一大碗黑芝麻糊就饱了。
简单漱了漱口,就将几件单衣卷了卷当枕头,和衣躺下前,吹灭了只燃了三分之一都不到的蜡烛。
别的考生吃了些东西,又将珍贵的蜡烛点亮,继续就着微弱的烛光答题。
靠后的两个号舍里,蒋地主和蒋文清依法炮制,虽然比蒋小七迟些才写完,但也都尽量赶在天完全黑前结束。
一样的竹筒,一样的油布袋,一样的墙上一挂,先喝温水,再加碳烧水冲黑芝麻糊或是藕粉、油茶面。
漱口擦脸后,将头发放下来,将衣服卷起来一两件当枕头,身上盖一件,免得着凉。
不得不说,两人做得比蒋小七教的还仔细,还要有条不紊。
一声铜锣破晓,两行衙役开道。
学政大人在天色微亮之时就已坐在了位子上,真是极为敬业了。
和第一天一样,发卷前可以上茅房,这也是一天之中“臭号”学子最想骂娘的时候。
每一个从茅厕出来的人都会被臭号的考生投以恶狠狠的吃人目光,试图用眼神吓退前来“方便”却给他造成不便的人。
蒋小七纠结了一下,在去茅厕和用恭桶之间。
最后还是选择了恭桶,自己可以用碳灰除除味,何况他小孩子,也排不了多少。
但是那公用的茅厕,想一想就不会干净到哪里去,虽然昨天去的时候还可以。
但是那是赶在大部队之前,抢先了第一个,当然不会太脏,今天嘛~怕是难以立锥。
毕竟百人才能分到一个茅厕,哎呀呀,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都吃不下早食了。
用油布遮挡着,蒋小七趁着天没大亮之时,不尴不尬地解决了生理难题。
孙学政自然没有窥探他人如厕的爱好,只是再一次被蒋小七的操作逗笑。
蒋小七这个真人实时直播,孙学政看的很起劲儿,就是不能刷礼物,蒋小七亏了!
蒋地主和蒋文清两个大人早早地就去了茅厕解决,顶着臭号考生想杀人的目光从容地回到自己的考舍。
嘿嘿,只要自己目不斜视,就感受不到任何恶意,蒋地主如是想。
蒋文清倒是没想这些,只一心想着下一步干什么来着?是烧水吧?吃早食?还是磨墨?
不是,不是磨墨,明斐说了,卷子发下后先收好,然后磨墨,在草稿纸上作答,答完后,拿出正式的考卷,誊抄答案。
嗯,就是这样,记得很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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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 )づ(′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