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微踏入姜楚仪的房间,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禀报道:“殿下,上风那里有消息传来。”
姜楚仪原本低垂的眼眸,在听到少微这句话的瞬间,猛地抬起。
“什么消息。”她的声音简洁而有力。
“宋业同派来接宋月月的人已经被抓住了。”少微赶忙回应道。
姜楚仪在宋月月所住的别院早早安插了不少人手,因而宋业同派来的人此番毫无防备。
有了上次的经验,姜楚仪特意让侍卫提前备好布条,以防万一。
人一旦被打晕,就直接往嘴里塞块厚布,以此防止这些人咬舌自尽。
姜楚仪微微眯了眯眼眸,眼中闪过一抹冷厉之光,沉声道:“带本宫过去瞧瞧。”
“是。”少微应声道。
随后,少微和萧和小心翼翼地扶着姜楚仪上了马车,车轮滚滚向前,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
马车之内,姜楚仪神色凝重,如玉般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车外,马蹄声清脆急促,车轮滚动的声音低沉厚重,二者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街道原有的宁静。
不多时,马车缓缓停下。
姜楚仪款步踏下马车,看着眼前的这个院落,此处地处庆安郡城郊,显得有些偏僻荒凉。
她走进院子,来到一间昏暗的屋子前。
屋内,几个被绑着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狼狈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与汗臭混合的味道。
地上还有一些尚未干涸的血迹,触目惊心。
宋月月看到姜楚仪,连忙起身。
“殿下。”她恭敬地朝着姜楚仪行了一礼,神色间带着几分拘谨。
这样的场景宋月月已然是习以为常了。
毕竟,上次谢闻都死在了她眼前。
姜楚仪见此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的脖颈处。
一道浅浅的伤疤映入眼帘。
“方才那些人见有人埋伏便企图杀死宋小姐。”旁边的人说道。
杀死宋月月?
宋业同竟如此心狠,连自己唯一的血脉都不放过吗?
“你先下去处理身上的伤吧。”姜楚仪摆了摆手,看似随意,实则是要支开她。
宋月月很是识趣,并未多言,微微俯身,“多谢殿下。” 随后便退了出去。
等到宋月月离开,姜楚仪才将目光缓缓落到地上那几个被绑着的人身上。
“将他们口中的毒药抠出来。”她语气冰冷地命令道。
侍卫们闻言,纷纷动手。
等到毒药被抠出来,人也都醒了过来。
他们看到眼前的姜楚仪,先是微微一愣。
姜楚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神冰冷如霜,犹如寒冬腊月的寒风,“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开了口,“长公主殿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除了宋大人还能是谁。”
姜楚仪听到几人这话,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宋业同?”
“宋业同不过是傀儡。”
若人是宋业同派来的,定然不会让他们对宋月月动手的。
宋月月当初就极其受宋业同喜爱,如今更是宋业同仅存的血脉。
若是他忍心让宋月月死,便不会有谢闻与幕后之人的那封信。
那人便不会以宋月月作为把持宋业同的工具了。
几人听到姜楚仪这句话,面露惊诧之色。
他们转过头,不敢去看姜楚仪那双凌厉的眼眸。
“既然不肯说,那便多吃些苦头吧。”姜楚仪缓缓坐至椅子上,垂眸看着地上的那些人。
轻声开口,声音虽轻,却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将这些带到地牢严刑拷打,记住别让这些人死了。”
侍卫们齐声应道,“是,殿下!”
侍卫领命,动作迅速地将人带了下去。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姜楚仪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少微轻步走至姜楚仪身前,恭敬地递上一块令牌。
“殿下,这是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令牌。”
这是一个桃木令牌,一面是精致的鹤纹图腾,另一面则是一首诗文。
姜楚仪看到这木牌背后的那首诗文,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
姜楚仪陷入了回忆之中。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姜楚仪缓缓念出这首诗文陷入了回忆。
——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楚仪,这句诗文你可记住了?”七皇叔那温和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姜楚仪回过神,手掌紧紧攥着手中的令牌,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七皇叔是她父亲的同胞弟弟。
从前,七皇叔最是疼爱她。
这些年来,也不曾显露过丝毫野心。
她怎么也想不到,七皇叔竟会有此图谋。
她的这位七皇叔无子无女,这样的人居然企图谋反,姜楚仪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徐州,南陵郡。”
少微听到姜楚仪这句话,恍然醒悟。
竟然是瑞王吗?
姜楚仪的脸色愈发阴沉,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中满是疑惑与愤怒。
“难道这么多年的疼爱都是伪装?”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瑞王——姜修则。
一个最不可能谋反之人。
一个无子无女,备受皇帝信任的人,如今却想要谋反,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姜楚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少微,你说七皇叔他究竟为何要如此?” 姜楚仪转头看向少微,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困惑。
少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殿下,或许其中有我们尚未知晓的隐情。”
姜楚仪摇了摇头,神色坚决,“不管怎样,此事必须查个清楚。若他真有谋反之心,本宫也绝不姑息。”
“少微,立刻派人去南陵郡暗中调查,切不可打草惊蛇。”
少微抱拳应道:“是,殿下。”
姜楚仪回到郡守府后,立刻修书一封,让人将此消息传给在京城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