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嫂哆哆嗦嗦的开口:“这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卖我们。”
“你们都能卖了我,我为什么不能卖你们。”乔婉反唇相讥。
乔大嫂一时语塞。
乔诚这时反应了过来,“你故意的。”
故意跟他们回来,故意和吴老板单独相处。
“你知道了是不是。”乔大哥脸色发白。
“知道什么。”乔婉走到乔诚身前蹲下,目光如炬的看着乔诚的眼睛,“哥哥,你说我该知道什么。”
看着乔婉眼里的质问和深处的怨恨,乔诚明白,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
他身子一软,一时间没有了争辩的勇气,只是躲避的不敢再看乔婉的眼睛。
乔婉深吸一口气,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是你亲妹妹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地上的乔诚突然笑起来,“哈哈哈,为什么,你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他神情癫狂的怒吼:“明明我才是儿子,为什么他们宁愿给你招婿,也要把家业全部留给你。你有什么好,一个丫头片子,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偏心!”
乔婉闻言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哥哥,“就因为这个?”
“这还不够吗!从小父母就偏疼于你,什么事都以你为先。我知道,我不如你嘴甜,不如你讨父母喜欢,我也没想过想过与你争夺父母的宠爱。可为什么,他们连家业,这种素来只给儿子的东西也要从我身上剥夺给你!”
“那你可知,父母为我招婿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乔婉怒吼道。
“不可能,我明明亲耳听到......”他一愣,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偷听到的话。
“老爷,你真的打算给婉娘招婿啊。”
“哼,那不然眼睁睁看着那个败家子儿把家业败光不成。”
“可是这样对诚儿是不是不太公平。”
“谁让他如此不争气的,这家交到他手里我怕死不瞑目。”
“可是......”
“好了,不要说了,我意已决。”
......
不,他没有理解错,他们就是偏心,他没错!
乔诚内心不断的说服自己。
乔婉满眼失望的看着这个男人,这个她叫了二十几年哥哥的男人。
直到此刻他仍然执迷不悟。
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泪逼了回去。
再次睁开眼,死死地盯着乔诚,沉声问道:“我最后问你一件事,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乔诚没有回应。
倒是旁边的乔大嫂,连滚带爬的爬过来,“是他,是他把你爹活活气死了,你娘接受不了才投寰自尽的。”
“这一切都是他干的......”
乔大嫂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将乔诚的所作所为都抖落了出来。
原来当年乔父最终还是查到了乔诚头上,一开始乔诚还死不承认,直到乔父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才不得不认。乔父得知事情真相,当场怒不可遏的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将他逐出家门。
可偏偏乔诚死不悔改,还大言不惭的说都是父母偏心的原因,他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此话一出,乔父一时怒火攻心,竟活生生被气死了。
乔母接受不了儿子卖了女儿,气死生父的事实,在一个无人的夜晚上吊自尽了。
乔婉指甲狠狠在掌心掐出血印,强忍住心痛,一字一句的质问乔诚:“她说的是真的吗?”
乔诚低着头,无所谓的说道:“她说是就是吧。”
“啪——”
乔婉狠狠甩了乔诚一巴掌。
“畜生,那是生你养你的父母。”
乔诚头被打的偏到一旁,脸上鲜红的掌印昭示着打人者的愤怒。
可他像是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
不想再看这个恶心的男人一眼,她对着吴老板说道:“吴老板,你把他们带走吧。”
莫屿收回了一直抵在吴老板腰间的匕首。
吴老板松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问乔婉:“不知姑娘想把他们发卖到哪里去?”
乔婉冷漠的开口:“哪里最苦寒就卖去哪儿。”
就让他们用后半生为自己的罪行赎罪吧。
乔大嫂爬过来,拉住乔婉的裙摆,苦苦哀求:“婉儿,你放过我吧,都是你大哥那个畜牲干的啊,我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
乔婉在心里冷哼一声,别以为她话里话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真的无辜。
且不说她为何对当年她被绑走的内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就是她母亲平时出入都有一群的仆妇丫鬟,怎么会一个人死在房间没人发现?
她确实不是凶手,但至少也是帮凶。
见乔婉没有丝毫的心软,乔大嫂眼里闪过一抹怨恨,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往乔婉的身上捅去。
莫屿一抬手,一个风刃击落她的簪子。
吴老板见状,本来还想让打手们帮他出口恶气的心思歇了。
乔大嫂袭击不成,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咒骂着。
“乔婉你个小贱人,在外面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骑过的婊子,你全家都是贱人活该......”
听不下去乔大嫂满口污言秽语的莫屿,抬手隔空给了乔大嫂狠狠一巴掌。
这巴掌的力道可不是乔婉那像是给人挠痒痒的一巴掌,这一巴掌直接把乔大嫂满嘴的牙都打掉了,留下满嘴的血窟窿。
旁边的吴老板看着都疼。
庆幸刚刚没有和两人发生冲突。
为了防止莫屿回过神来,也给他一巴掌。
吴老板赶紧让打手把像死狗一般的乔诚和不停咒骂的乔大嫂一起拖了下去。
被拖出去的乔诚突然抬头,和乔婉对上了眼。
两相漠然......
后来乔婉把乔家宅院给卖了,她没有带走乔家的任何东西,除了父母的灵位。
那天她在祠堂里站了好久。
想到小时候哥哥总爱抢她的糖,把她弄哭了,又用自己的零花钱买更多的糖哄她。
想起,那年她生了病,天天喝苦药,喝的脸都绿了,哥哥晚上悄悄翻进房间,在她枕头下面放了一堆蜜饯。
想起,他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守岁,母亲总会把他们的小手交叠到一起,告诉他们,你们要相互扶持,爱护对方。
最后想起的是父亲对她说的一番话:“婉娘,为父决定为你招婿,你哥哥是个不争气的,咱家交到他一个人手里,我不放心,日后你在家能多看着点,别让他闯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