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梨欣清清嗓子,要求道:“你求个证,说明这里的敬缘确实已经去世了。”
“以冥河为证,这个天地的敬缘已经死了。”巫女敬缘毫不介意地复述,天上也没有第二道雷劈下来。
“这是什么咒语吗?”上位梨雨好奇地问,“这样就能让缘姐凭良心说话?”
“也不完全是凭良心……”上位梨欣哑然失笑。
“算是吧。”巫女敬缘慨叹一声,“来,继续啊。”
“唔……继续求证,这里的敬缘,是在其他人拜完土地回到敬宅之前死的。”上位梨欣追问。
“拒绝作证。”巫女敬缘淡淡一笑,“我有保持沉默或者保留意见的权利噢。”
“啊?你难道是怕被雷劈?”上位梨欣有些始料不及。
“我保留意见。”巫女敬缘故技重施道。
上位梨欣陷入了纠结,而她的妹妹更好奇了:“我也想玩!”
“来吧,雨妹想知道什么?”巫女敬缘立刻换上了十分温柔可亲的微笑。
“求证,缘姐给的油灯真的有驱魔的神力吗?”上位梨雨的问题倒纯粹许多。
“许证,有噢。”巫女敬缘自豪地回答,“那是我特制的!”
上位梨欣似乎为这种态度差别有些郁闷了,但那只会让这俩家伙更加得意和有恃无恐。
她走出门廊,又走到敬缘盖着布的遗体旁,神情复杂地打量了起来。巫女敬缘没有给准信,那她是不是幕后凶手便再度成谜了,着实不傻。
只能像之前一样在周围多找找了。上位梨欣逛了一圈,现场没有发现凶器,甚至没有打斗痕迹……不过那些鬼卒死了就会消失,痕迹应该也会跟着……
不行,不能这么想。上位梨欣摇摇头,继续专心寻找。这下她发现,那个水缸里的半缸水是黑色的,浑浊得看不到底。
黑色的水……是梨致福用煎药锅舀水所染的?上位梨欣狐疑地看了一会儿,又朝不远处的巫女敬缘问:“阿缘,你给奶奶煎药的锅洗干净了吗?”
“嗯?每次煎完药我都会洗啊。”巫女敬缘转过头回答。
“求证,你只用它煎过给你奶奶治病或者补身子的药。”
“拒绝作证。这个锅用了那么多年,不只有我奶奶用过。而且你问这种小事干什么……?”
“好奇。”上位梨欣说着,再接再厉地看了看四周。
“我觉得你缺乏一些大方向。”不过不等她思考,巫女敬缘就挂着淡淡的微笑走了过来,“要不要我给个提纲啊?”
上位梨欣挺想拒绝的,但理智告诉她听听也无妨,便应允:“那你捋捋看。”
“村里目前死的十三个人绝大部分都有疑问。”
“这个我当然知道。”
“其中最难解释的是在密室被杀的梨定龙,莫名杀人和被杀的梨志云和我的死亡。”
“等等,康伯呢?”
“你自己都说那是自尽、不过是暂时没信息判断而已了,那不就是放着不管的意思吗?”
“你这么一说,如果我不管康伯,你大概就能用此作为作祟论的立脚点了吧。即使我把其他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你还能找到藏身之地。”
“你提醒我了,嘻嘻。”
“算了,当我没讲。另外我以为你会说全部都很难用人为论解释,因为一群牛头马面莫名其妙跑出地府来诱人杀人,简直是群魔乱舞。”
“你是这么想的吗?其实一直都有非常简单的解——”
“你可以退下了。我确实亲眼看到了那些鬼怪作恶,但谁知道那是不是什么把戏?”
“要这么说也行,那么就来试着解释吧,让我听听。”
“别急,我要想想。”上位梨欣摆摆手,缓缓走向了门廊,“另外我现在出去周围看看、找点线索可以了吧?反正也碰不到东西,看两眼而已。”
“去吧,我会等你的。”巫女敬缘摆出前背手,朝她的背影告别,“你能在午夜十二点之前回来给我答复就行。”
“这是什么特殊的时间点吗?”上位梨欣好奇地问。
“事情会在今天过去之前落下帷幕,我们那会儿我也是这样说的。这跟你在哪个天地里都是梨雨的姐姐一样,是必然的事情。”
停顿之际,巫女敬缘看看西厢房,继续道:“你之所以要解释这个惨剧,不就是为了救出她们吗?那得在太晚之前救。”
“缘姐好冷漠啊……好像说我们一定会死光一样。”上位梨雨嘟囔,“虽然我们那会儿也基本都……除了缘姐都死了。”
“不是噢,我还是很希望欣姐、以及你们能漂亮地解开这场惨剧的,所以说我会等你答复。”巫女敬缘淡淡一笑。
“我尽力吧。哎……你真让我捉摸不透。”上位梨欣无可奈何又漫不经心地应着,继续走出了敬宅。
上位梨雨看看大门,又看向巫女敬缘,有些郁闷地说:“缘姐,这个实在有些难度啊,提示不能再给多些吗?”
“这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我不是出卷人,你看这里的我都死了,我们巫女也没有办法。”巫女敬缘摊摊手。
“呃唔……要不我去帮帮欣姐吧?”上位梨雨问。
“你喜欢,不过你也可以留下来陪陪雨妹,因为你和她最好、最能照顾她。”巫女敬缘平静地回答,“或者说像我一样,带着信心等她攒出一套推论。”
上位梨雨听罢,情绪变得比翻书还快:“咦惹,为什么我觉得有些浪漫呀?”
“你这么想?那倒是想多了。”巫女敬缘哑然失笑,“不信的话,尽管用冥河考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