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说道:“皇兄我的身子骨早已不比当年,如今每况愈下,大不如前了。我生怕他们兄弟俩日后会因争夺这江山而反目成仇、手足相残。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心急如焚地想从他俩之中尽快遴选出一位,作为这皇位的后继之君。”
闻听此言,长公主不禁花容失色,焦急万分地追问道:“皇兄,你到底怎么了?莫不是龙体有恙?”
“没事,你不用担心,朕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皇上不想让她担心自己的身体。
“皇兄,我们皆心知肚明,容庭实在难当大任。”
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
“朕当然知道,然而皇后与其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权势滔天。若此时朕对容景表现出过多的关注与重视,只怕反而会将他置于危险的处境啊。”
皇上缓缓说道,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这还是他首次向自己的亲妹妹袒露内心真实想法。
长公主听闻此言,不禁惊愕地望向皇上,原来这才是皇兄的真正的用意。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轻声说道:“皇兄,既然您心中已然有了决断,那我也就不再多言了。那我就不打扰皇兄处理政务了,这便先行告退。”
说完,长公主慢慢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这时,皇上却突然开口道:“怎么?刚才还口不择言说皇兄是个老糊涂,这会儿倒是变得乖巧懂事起来啦?”
声音不大,但其中的调侃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
长公主闻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只觉得无比尴尬。
早知道就不该听了寒儿的话,冲动之下跑来质问皇兄。
如今可好,直接被皇兄贴脸开大了。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讪讪地应道:“皇兄说笑了,您正值春秋鼎盛之际,又怎会是老糊涂呢?方才都是皇妹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请皇兄莫要怪罪。”
话音未落,长公主便匆匆转身逃离了御书房,仿佛再多待一刻都会令她无地自容。
而皇上远远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
他暗自感慨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那个一向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妹妹,如今似乎终于迈出了那关键的一小步。
与此同时,一直在暗中派人密切监视着御书房一举一动的皇后,此刻也收到了来自手下人的紧急消息。
“启禀娘娘,长公主前往御书房面见皇上了。”
一名小太监神色匆匆地前来禀报。
“哦?”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在此之前,她原本猜测去向皇上求情之人要么是舒贵妃,要么是萧寒,亦或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
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此番前去的竟然会是那位平日里对宫廷事务漠不关心的长公主。
“此事当真?可莫要谎报。”
皇后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小太监,语气严肃地追问。
“回娘娘,千真万确啊!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小太监连忙跪地磕头,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那长公主在御书房里待了多久?”
皇后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追问道。
“回娘娘,时间并不算太长。不过,据咱们安插在那里的眼线回报说,长公主进去的时候气势汹汹,出来的时候更是满脸通红,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与皇上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吵似的。”
小太监详细地描述着所观察到的情景。
听完小太监这番话,皇后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茶杯,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有些泛白。
她心中愤愤不平:同样都是她的亲侄子,为何她只因容景就要和皇上闹得不欢而散?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舒贵妃可有什么动静?”
皇后微微蹙起眉头,紧接着追问道。
小太监赶忙躬身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娘娘,舒贵妃在得知此事后,竟然表现得异常平静,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其所有的言行举止都与平日里毫无二致。”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不禁陷入沉思,一旁站着的嬷嬷满脸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娘娘啊,老奴实在想不明白,这舒贵妃本应为此事心急如焚才对,可如今却这般镇定自若、按兵不动。反倒是那向来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长公主突然跑来面见皇上,这其中究竟有何蹊跷呢?”
就在这时,只见容庭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他神色凝重,听闻众人议论纷纷,便插话道:“依儿臣之见,说不定是舒贵妃与萧寒暗中请长公主前来求情。要知道,父皇一直对姑姑心怀愧疚,如果由她出面恳求,父皇必定会心生怜悯,从而改变主意。”
然而,皇后听完容庭所言,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反驳道:“不可能!暂且不提舒贵妃,单说萧寒此人,以他的心性,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劳烦自己的母亲。况且,萧寒与长公主之间的过往纠葛,本宫再清楚不过,所以此事定然另有隐情。”
“那为何呢?”
容庭紧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喃喃自语道。
他苦思冥想,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缘由。
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对了!萧寒最近与二皇弟来往甚密,难不成......”
说到这里,容庭硬生生止住了话语,但这半句话却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皇后心中激起千层浪。
皇后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深知宫廷斗争的残酷无情,而兄弟相残更是她内心深处最惧怕、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庭儿啊,萧寒无论和你们兄弟中的哪一个走得近些,都没什么区别呀。要知道,你们俩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对你们谁来说都是好事。”
皇后强作镇定,试图安抚容庭激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