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为什么叫我王？”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周毅其实暗自戒备起来，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6只怪物先同时朝远处发出了尖锐嘶鸣。
声波回响，于低矮的空间内来回震荡。
很快便有窸窸窣窣的爬行声传来。
果然，这里还有其他怪物。
等它们呼唤完后，才继续响起共鸣声：“族群需要您的能量。”
周毅拍打了一下身边的死卵，手感类似橡胶。
然后表情怪异的问道：“就这个？需要我的能量，所以我就成为了你们的王？”
他觉得这些怪物倒也老实的可爱，都不知道撒个谎哄骗下自己。
此时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怪物小心翼翼的围了过来。
最初遇见的这6只怪物再次趴在地上：“在您身上，我们看到了族群复苏的希望，这是最重要的。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给您的，但我们需要您。”
怪物们似乎正在用扇动翅膀的方式传递某种信息，一时间高频振动的声音越来越响。
而后来的怪物们，竟然就这样轻易的选择相信同类，完全没有人类那种眼见为实的需求。
所有怪物一个个加入到匍匐在地的队伍中。
周毅思考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我需要付出什么？你们又能为我做什么？”
共鸣的声音随着加入的怪物数量增多，也变得更加清晰。
“您无须为我们付出什么，您将来能够真正调动属于您的伟力后，自然就能帮助到族群。”
“我们可以为您提炼虚空方块，我们也可以为您战斗。”
周毅打断了它们的话，拿出虚空方块：“这东西是你们起的名字？”
怪物们发出了一阵骚动，随后一只明显比同类体格要大上一圈的怪物，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头怪物并没有立即跪伏在地，而是走到周毅身前，仔细观察了他一番。
观察了很久，久到周毅以为对方终于要选择开打了。
但这头怪物忽然单膝跪了下来，并且能够独立开口说话：“王，在我们变成现在这样之前，也是有系统加持的。只是您或许明白，当族群被淘汰后，就会失去一切。”
这下周毅算是明白了，但他同样还有不小的疑惑：“你们是怎么保持自我意志的？”
这些怪物看起来并不强大，照理说应该会和癫狂地虫一样，大脑完全退化。
“族群可以共享意识，这也是我们能够抵抗侵蚀的原因。但这同样是代价。”
这个首领似的怪物四肢着地，彻底把脑袋垂到地面：“族群已经很久没有新生了，再如此下去，族群也坚持不了太久。就如您之前所见的那样，退化成真正的野兽。”
周毅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他漫不经心的朝低矮洞穴内部走去。
途经之处，身边所有怪物都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那样。
没有一只怪物敢擅动分毫。
“我很好奇，你们以前是什么模样的。”他用能量渗透入一颗死卵内部，在确定没有异常气息后，直接点燃了这颗卵。
黑焰茁壮的燃烧，很快抹去了这卵的存在，不出所料，没有任何能量反馈。
“王，我们曾经同样沐浴在阳光之下，七彩的羽翼是他族对我等最大的赞美。”
“我们曾经肆意的遨游于世界空隙，穿梭空间只是我们的本能。”
“我们曾经飞翔于九天之上，建立起一座座天空之城。”
“但我们如今只能苟延残喘，勉强抵抗着最终的消散。”
听完这几段话，周毅可以想象的到，眼前这些怪物或许曾经并不弱小。
但败者总有无数的理由失败。
他也不在乎对方曾经怎么样。
“那些飘在空中的巨石，是你们建立的？”周毅已经扫描完这里的空间。
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广，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没有发现出入口，以及生活的气息。
“是的王，那是一座天空之城的残骸。”
周毅竖起手指摇了摇：“我还没有答应成为所谓的王。”
怪物首领沉默了片刻，随后转了个身，把脑袋对准周毅的方向，死死趴在地面上。
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压力。
周毅内心里是想要收编这些怪物的，但他又不想表现的很明显。
他随意转了两圈，来到一颗有生命气息的卵前。
这个动作引发了怪物们另一阵骚动。
怪物首领猛的发出刺耳的蜂鸣。
没有发生最坏的情况，对方并没有战斗的意图。
反而所有怪物都安静了下来。
周毅抬手按在活卵上，一时间难以下定决心要不要用更刺激的方法，来试探下怪物们的决心。
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他做出了决定。
“放开心神，如果你们真的愿意服从我的话，我会知道的。”
王座之证的威压席卷而过，空间中散发出奇异的波动。
和收编土蜘蛛的情形差不多，每一头怪物的脑袋中心，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印记。
怪物硕大的复眼很快也产生了一些变化。
蜂窝状的复眼中，出现了一横一竖两条黑色的纹路。
或者说，是复眼内部部分结构发生了颜色变化。乍一看上去，就是两只复眼中各自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十字。
精神在此时陷入了一片充满絮语之海。
无数轻声细语在耳边回响，但仔细辨认的话，又什么都听不见。
周毅心中升起了明悟，怪物和自己彻底连接在一起了。
大量黑色线条缓缓张开，空间开始有了不稳的迹象。
周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怪物们的生死，完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只要他想，可以直接抽空任何一只怪物体内的能量。
系统上，加尔蝇骨怪的名字后面，也彻底出现了仆从两个字。
等到链接成型，一切又逐渐恢复平静。
但精神上忽然飘忽了一下，强烈的虚弱感传来。
让周毅忍不住差点没能站稳，堪比精神枯竭后的症状。
但好在他也已今非昔比，换做之前的自己，此时恐怕会被反向抽干。
“王啊！恭迎您的回归。”
强烈的复音响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