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脚步沉重,心情更是低落到了极点。
而上官琴早已在家中等候多时,当她远远望见丈夫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归来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于是,她赶忙迎上前去,焦急地问道:“夫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看上去如此愁眉苦脸?”
欧阳歌只得如实相告。
上官琴听后大惊失色,可事已至此,也只能叹气。
“你想好怎么跟你女儿解释吧。”说完上官琴就气呼呼得去其他房间。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给整个京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然而,对于欧阳歌来说,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
他还未来得及去解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道圣旨便如疾风骤雨般降临到了欧阳府上。只听得门口传来一声高呼:“欧阳老将军,圣旨到了,请速速接旨!”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手持拂尘的大太监正满脸笑容地朝着欧阳歌走来。那笑容看似和蔼可亲,但不知为何,欧阳歌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来不及多想,欧阳歌赶忙吩咐下人将府内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召集到大堂来。一时间,呼喝声、脚步声此起彼伏,不消片刻,宽敞的大堂内外便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一眼望去,竟有数百人之多。
众人皆屏息凝神,静静地等待着圣旨的宣读。这时,那位大太监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安郡主聪慧过人,贤良淑德,特赐平安公主封号,并于其及笄之日与靖安王喜结连理,成就一段美满姻缘。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大堂内先是一片死寂,随后便是一阵哗然。除了少数几个事先知晓内情的人之外,其余人皆是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丫鬟和小厮们,更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而此时的欧阳清风,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父亲和二弟的表情。看到他们脸上并未流露出太多惊讶之色,欧阳清风心中已然明了,想必这件事情他们早就已知晓。
于是,他轻轻扯了一下甜甜的裙摆,带头叩首谢恩道:“臣女(儿)领旨,谢主隆恩。”见此情景,其他人才如梦初醒一般纷纷叩头谢恩。
“平安公主,皇上有口谕给您呐!说是让您改明儿有空的时候呢,多往皇宫里头走走。”那传话的大太监满脸堆笑地说道。只见甜甜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乖巧地点了点头,用她那稚嫩而又甜美的声音回应道:“嗯,甜甜会去的,多谢大公公啦。”说着还不忘向大太监行了个礼。
大太监瞧着甜甜这副可爱至极的小模样,心中欢喜得紧,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甜甜的脑袋,笑着夸赞道:“公主殿下可真是讨人喜欢啊。”
“老将军,圣旨和口谕咱家都已经带到了,这就得先回宫复命去咯。”大太监转身朝着站在一旁的欧阳歌说道。
欧阳歌赶忙拱手作揖,恭敬地应道:“大公公,辛苦您跑这一趟了,还是由我来送您吧。”
说罢,便亲自陪着大太监走出了府邸。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直到将大太监送出府门老远,欧阳歌这才缓缓地转过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大堂走去。
待他走进大堂,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堂中的众人。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这场“家庭会议”怕是逃不掉了。欧阳歌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自己就算躲过了初一,也终究躲不过十五。
既然如此,倒不如老老实实把那天接风宴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家里人交代清楚。
想到这儿,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开口讲述起当天的经过……
花娘满含爱意地轻轻抚摸着甜甜那如丝般柔顺的头发,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怜惜与疼爱。
她深知自家女儿对慕容云澈那个俊朗少年有着特殊的情感,但这种感情究竟属于何种性质,目前尚难以定论。
或许只是小女孩对于优秀异性自然而然产生的好感和亲近之意;又或许在甜甜那颗纯真无邪的心灵深处,已经悄然种下了爱情的种子。
然而,如果将来有一天,甜甜发现自己对慕容云澈的喜欢并非男女之爱,亦或是慕容云澈对甜甜并无同样的情愫,那么这两个被婚约紧紧束缚住的年轻人将会陷入何等的痛苦与挣扎之中啊!
一想到此处,花娘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娘亲,你不开心吗?”甜甜看着愁眉苦脸的花娘,大大的眼睛里面全是疑惑。
“你还小。”花娘只叹息一声,爱怜的摸了摸甜甜的头发。
甜甜虽然早慧,可是再早慧的孩子,在此时也无法知晓男女之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娘亲,我喜欢小哥哥。”
甜甜的这句话一出,全屋的人都笑了起来。
“好,甜甜喜欢就好。”上官琴看着甜甜,摸了摸她的发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是甜甜长大后,不再喜欢了,她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甜甜去退亲。
而另一边的慕容云澈,在终于等到那道象征着无上权威与荣耀的圣旨后,心情激动万分,他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味其中的每一个字,便迫不及待地将其紧紧攥在手中,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家族的祠堂。
这座祠堂庄严肃穆,供奉着慕容家历代先祖以及他早逝的父王母妃的牌位。
走进祠堂,慕容云澈恭恭敬敬地点燃三炷香,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圣旨放置在供桌上。
他抬头凝望着父母的牌位,眼中满含深情,轻声说道:“父王,母妃,孩儿今日终于达成所愿。若是你们还在世,看到这一切,想必也会为我感到高兴吧。还有啊,如今孩儿身边有个叫甜甜的姑娘,她天真善良、活泼可爱,要是你们能见到她,一定会非常喜欢她的。”
就在这时,一直守候在旁的管家见时辰已到,便轻声提醒道:“小公子,时间差不多了。”
慕容云澈闻言微微点头,但仍不舍得离开。他再次向着牌位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又虔诚地跪下来,连续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响头,以表达对先人的敬意和思念之情。
直到额头都有些发红发肿,他才缓缓站起身来,最后望了一眼父母的牌位,转身慢慢走出了祠堂。
几日之后,按照圣旨的要求,甜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了皇宫。一进入宫门,她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见宫内繁花似锦,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宫女太监们则穿梭于其间,或忙碌地奔走,或恭敬地站立,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甜甜瞪大眼睛,好奇地左顾右盼,一会儿看看这边盛开的娇艳花朵,一会儿瞅瞅那边精美的亭台楼阁,完全沉浸在了这新奇的环境之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人迎面走来。
只听得“哎哟”一声惊呼,两人撞了个满怀……
甜甜撞到了一个娇弱的身影。抬头一看,竟是一位美貌的宫妃。
“大胆,竟敢冲撞丽妃娘娘!”旁边的宫女呵斥道。
甜甜吓了一跳,刚要行礼道歉,丽妃却盈盈笑道:“原来是平安公主呀,真是个伶俐的丫头。”
丽妃拉着甜甜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听闻公主与靖安王自幼订亲,本宫想着,这宫中的规矩礼仪,公主可得好好学学,以后才能配得上靖安王呢。”
甜甜虽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仍礼貌地点头。
与此同时,慕容云澈得知甜甜入宫遇到麻烦,心急如焚。
他匆匆赶到宫中,向丽妃表明态度,“丽妃娘娘,甜甜年纪尚小,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海涵,任何教导之事,微臣愿代劳。”
丽妃见状,只好作罢。
慕容云澈牵着甜甜离开,甜甜看着他的侧脸,心中泛起温暖的涟漪,小声说:“小哥哥,谢谢你。”